作为曾经遍布日本的国鸟朱鹮,进入昭和年代,已难觅踪迹。上世纪60年代,随着对朱鹮的保护越来越重视,日本新潟县朱鹮保护中心成立,日本朱鹮的保护进入人工饲养时代。因为野外观测到的朱鹮越来越少,1967年一只迷路的小朱鹮出现在真野町的田里,人们再度慌了阵脚。他们担心朱鹮有任何闪失,于是找上了爱鸟人宇治金太郎做监察员。在喂养朱鹮的过程中,宇治与小朱鹮的羁绊越来越深,已情同父子。因为担心它无法平安越冬,上级给宇治下达了捕获的命令。在一次次失败的捕获行动之间,又发生了人工饲养的朱鹮突然暴毙的事件。热爱朱鹮的宇治萌生了反对捕获的念头,到底野外喂食还是人工饲养,哪一种才是对朱鹮最好的方式,他不知道,当时的人们也不知道。1968年,在矛盾痛苦又自责悔恨的复杂情绪中,宇治金太郎徒手捕获了朱鹮,送入保护中心,后来这只小朱鹮被人们取名“小金”。2003年10月10日,最后的日本产朱鹮小金死亡,纯日本产朱鹮灭绝。其推定年龄为36岁(相当于人类的100多岁),创下世界鹮类人工饲养最长记录。之前推送了宇治金太郎与小金的故事上篇:从遍布全境的国鸟,到彻底的灭绝,日本朱鹮经历了什么? 下面来看看这个让人唏嘘的故事结尾,日本产最后的朱鹮小金的捕获过程。
最可耻的叛徒(下)
(日)小林照幸/文 王新/译
摘自《朱鹮的遗言》
图片来自网络
岁末和正月,宇治一直陪着朱鹮子。此时,开始有人前来参观。朱鹮子不喜来客,见了客人就立即飞走,只有见到那些和宇治关系密切的人,它才会安安心心留下来觅食。
春雄便在此列,他是宇治的常客。两人同为野鸟会成员,春雄负责两津市周边,宇治负责真野町和小木町,二人相识已有多年。
宇治常向春雄请教饲养朱鹮的经验:“佐藤老师,你饲养“小春”的时候,喂的是……”春雄饲养朱鹮时,那只朱鹮尚未取名,如今,在保护朱鹮的文献上,人们取春雄的“春”字,给它命名。
除了泥鳅,宇治还参考春雄的意见,去鱼店买来雷鱼、竹荚鱼、明太鱼、牡蛎给朱鹮。另外,他也尝试过白菜、红薯,和春雄、高野得到的结果一样,朱鹮只是用喙戳着玩玩。
宇治从早到晚都和朱鹮子待在一起,连吃便当都不离开它。NHK等电视、报纸连续数日前来采访,为了不让朱鹮子过于恐惧,宇治当起了它的“经理人”。
面对如此可爱的朱鹮子,宇治一边喂食,一边禁不住想:
(我到底应该站在哪边?)
朱鹮子早晚会被捉住,不,它必须被捉住,这也是教育委员会聘请我的目的。
若要让它免于捕获,只能是回到黑泷山,回到同伴那里。但它已经在这里有了夜宿地,目前看,没有回黑泷山的可能性。即便我不给它喂食,真野的田里也不乏它的食物。
可是,只要它留在真野町,就很可能遭到野狗的袭击,或是发生别的事故。若朱鹮子遭遇不测,真野町将因保护国际保护鸟不力,受到国内外的谴责。另外,春耕一旦开始,伴随农药的使用,朱鹮可能吃下被农药污染的泥鳅而受到伤害。
为了保护朱鹮子,除了把它捉住转移到保护中心,别无他法。宇治的内心斗争终于有了答案。
他必须帮助捕获小组实施下一次行动,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坚持在这块田里喂食。
在旁人看来,捕获非常简单。宇治在喂食时把朱鹮抱住即可,连无双网都省了。可宇治从未接到让他亲自实施捕获的命令。虽然中央和县里接到真野町教育委员会的报告,清楚朱鹮子已完全实现用手喂食,但或许他们认为,大名鼎鼎的国际保护鸟,必须由专业队伍实施捕获,不然不成体统。
捕获小组第三次行动定于1月23日、24日进行,与上次一样,仍采用食物吸引,无双网捕捉的方法。
可是,朱鹮子成功逃脱了这第三次危机。
捕获小组在松林里布网。宇治唤朱鹮子过来,朱鹮子应声降落,但却不再靠近。也许它发现,这两日宇治身旁的人与宇治并不亲近,朱鹮子在上空盘旋三周后离开。
宇治先生,你真的在给它喂食吗?!捕获小组迁怒于宇治。这已是第三次失手。朱鹮子已被驯养,却比阿福还要难抓,捕获小组颜面无存。照这个情况,即便开展第四次行动,失败的可能性也极大。
捕获小组担心再走麦城,作出决定:“今后,将捕获工作全权委托给真野町。务必于3月底前捉到朱鹮。”然后,一行人打道回府。
这一决定意味着,捕获任务落到宇治的肩头。
1月25日,宇治和朱鹮子的关系并无异样。“来啊,来。”朱鹮子闻声飞来,与前两日截然不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宇治却胸中苦闷。
2月1日,继七年前的“北陆豪雪”之后,佐渡再次遭到暴风雪袭击。宇治被暴雪关在家中。次日,暴风雪稍停,宇治怀揣暖壶,脚穿踏雪板,在一米多厚的积雪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去老地方找朱鹮子。可任由他怎么呼唤,就是不见朱鹮子现身。
暴风雪又刮了起来。宇治已是难觅归途。他想起北陆豪雪中,那两只死于越后的朱鹮。不知它们是飞过去的,还是被暴风雪刮过去的,朱鹮子是否会遭遇同样的厄运?要是它在本土被人发现……都怪自己没有尽早把它抓起来。或许,自己与朱鹮子已是生死相隔了。暴风雪越刮越猛,宇治沉浸在悲观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就在他走路开始觉得吃力的时候,前方传来佳代的呼唤声。佳代一路追来,大口大口呼着白气。
“朱鹮子呢?”
“没见着。”宇治沮丧着,摇摇头。
二人再无言,回到家中。风雪拍击窗户玻璃,天气预报反复播送大雪警报,一切都让人焦虑不安。暴风雪持续了三天。
4日晨,暴风雪偃旗息鼓,太阳刚刚露脸,宇治便飞奔出门,前往那块农田。“来啊!来!来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了三十多分钟,依旧不见朱鹮子的踪影。再三十分钟,亦如是。
不祥的预感堵在胸口。但此刻宇治能做的,除了不停地呼喊,别无其他。接连喊了一个小时,远远望见一只白鸟从山中飞来。身姿逐渐清晰,红脸,长喙。对!就是朱鹮子!
“来啊!来!来!”宇治欣喜若狂,更是放开嗓子大喊起来。朱鹮子饿了四天,显得有气无力。尽管如此,他听到宇治的声音,还是来了。
它停在离宇治约十米远的地方,翅膀上污迹斑斑,瘦了些许。宇治在雪地上张开腿坐下,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泥鳅,招呼朱鹮子过来:“快,饿了吧。今天让你吃个够。来来来!”
朱鹮子来到宇治跟前。逃过了三次抓捕,挨过了暴风雪,仅一两岁的朱鹮子,已拥有了在佐渡的大自然里存活的本事。即便回到黑泷山,它也完全能活下来。不过,这孩子并没有同伴。
(朱鹮子如此地信任我,我岂能反过来抓它,做个叛徒?像现在这样多好啊。)
宇治与朱鹮子已情同父子。作为“父亲”,能为“孩子”奔忙,宇治内心充满了喜悦。同时,保护子女的安全也是父亲必须尽到的责任。不管遇到大雪还是其他自然灾害,宇治都愿意拼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为朱鹮子尽一份力。他不愿再让朱鹮子品尝遭人抓捕的滋味。
然而,他又无法违背教育委员会的命令:“尽早捕获,最好在2月份完成。”宇治在夹缝中进退两难。
2月过去了,宇治仍然没有动手。不仅没有动手,他反而萌生了反对捕获的念头。
因为,2月15日晨,收养在朱鹮保护中心的小弘暴毙而亡。它前一日还十分精神,外观上并无异样。解剖发现,小弘胃部下方的大静脉被一种寄生虫钻破,死于大出血。性别为雌性。小弘被捉住才八个月,无法得知那寄生虫是来自它离巢前亲鸟喂的食物,还是保护中心喂的食物。
由于事前无任何征兆,高野在与媒体等谈及此事时说:“朱鹮带着一种人类智慧无法参透的神秘。”
小弘死后,保护中心仅剩阿福和小史。并非中心在技术上出了问题,而是把朱鹮关进笼子里饲养的做法本身出了问题,宇治想,野外喂食才是最顺应鸟类天性的保护方法。朱鹮子一旦被抓起来,想必也只能活一年而已。
每天,宇治都沉浸在与朱鹮子相处的快乐之中,内心却强烈地希望,它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回黑泷山去。朱鹮子在自己身前吃食的时候,宇治只需一伸手,便能捉住它。但宇治始终动不了手。
“怎么还不动手?到底在磨蹭什么?已经是3月了!”
关心朱鹮的村民、真野町教育委员会、町公所的人得知宇治明明徒手就可抓住朱鹮却迟迟不动手,都很着急。后来,他们终于明白,对于宇治而言,捕获就意味着离别。
但不管多么痛苦,国家和县里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宇治夹在朱鹮和人类之间左右为难。不少人见到宇治给朱鹮子喂食时开心的样子,都报以同情。
进入3月中旬,此事也不能再拖。3月15日,天气转晴,空气微热。
这片农田,朱鹮子总共来了近一百三十天,但今天,却不见它的踪影。莫非它嗅到了危险?宇治大喊着“来啊!来!”在周边竭力地寻找朱鹮子。来到一个叫田切须的地区时,教育长从宇治的呼喊中听出了异样。
“宇治先生,怎么了?”
“没见着朱鹮子,怎么喊都喊不来。”
“什么?不见了?”
得知朱鹮失踪,教育长立即通过无线电联系各个村落,教育委员会的职员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四处搜寻。
区长等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听闻此事,都异口同声责怪宇治:“当初本有大把的机会抓它,现在可好了。”
上午11点,教育委员会接到消息,朱鹮子在一个叫小川内的地方的田里。小川内位于田切须以北七公里,朱鹮子大概10点降落到这里。不过,要断定那就是朱鹮子,必须让宇治亲自去现场。但宇治此刻正独自搜寻朱鹮子的下落,没法联系上。
这下,教育委员会又急忙找起宇治来。
下午2点过,教育委员会找到宇治,用车把他送往小川内。这里面朝真野湾,眼前是广阔的农田,仅农田周边长着茂密的松树。
朱鹮却并不在田里。“在那里,”教育长指着松林,“宇治先生,拜托了。”说完,他返回教育委员会。宇治点点头,意识到此事已不能再拖。朱鹮子要是再这样扩大行动范围,自己已无法监视,难保不发生意外。
宇治穿着长靴,在田里走向朱鹮子。他们之间仅隔二十米时,宇治把装着泥鳅的塑料袋放到地上,双手张开呈圆形:“来啊,来来,来啊,来。”唤朱鹮子过来。朱鹮子闻声,把脸转向宇治,但并没有要飞来的意思。宇治再次唤它,这次它飞了起来,但不是飞向宇治,而是朝相反方向的真野湾径直飞去。
糟糕!宇治赶紧使出浑身力气呼喊:
“来啊!来来!来来!来啊……”
或许宇治的哀求起了作用,朱鹮子在途中盘旋后,又回到松林。它望着宇治,宇治则重复喊着“来啊,来来,来来,来啊。”
下午4点30分,朱鹮子终于来到田里。它与宇治距离五米左右,但不再接近。今天,朱鹮子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戒备。
宇治席地而坐,分开双腿,一边招手,一边“咯咯咯”地唤它过来。
“别那么客气,来吃饭了。”
此刻,宇治和往常一样,心里并无捉朱鹮子的念头。终于,朱鹮子过来了。宇治把泥鳅放在左手掌上:“来,吃吧,朱鹮子,肚子饿了吧。”朱鹮子一口咽下泥鳅。接着,宇治在手掌上再放上一条泥鳅。
“朱鹮子,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可让我好找啊。”
他抚摸着朱鹮子的翅膀,跟它聊天。朱鹮子吞下泥鳅后,盯着宇治的脸。因为这次找它颇费周折,宇治觉得今天的朱鹮子格外可爱。就这样,他们一起待了近三十分钟。
“好吃吗?别客气啊,没什么好怕的。”
这句随口说说的话,却让宇治想起自己的任务来。朱鹮子快吃饱了,一会儿就会飞走。
“朱鹮子……”
宇治嘀咕了一声,右手取出泥鳅,放到左手掌上,然后,双手合拢。泥鳅就在两只手掌的正中间。朱鹮子毫无戒备,向前一步,把喙伸向宇治的手心,正要啄泥鳅。
(就是现在!)
宇治分开双手,如同拥抱一般把朱鹮子紧紧抱住。不,也许那就是拥抱。时间是5点20分。
与朱鹮子相处的一百二十六天,“捕获”成为最后一幕。
宇治站起身,他得通知教育委员会。这是他一生中最狼狈的站相。“咵啊。”朱鹮子只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毫无逃跑的迹象。宇治心中,强烈的自责和悔恨如浪潮般袭来,化做泪水,夺眶而出。
“我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叛徒。”
教育委员会得到消息,立刻驱车赶来。教育长等一行人坐在车中,也许是照顾宇治的感受,没人吭声。片刻后,教育长打开后车门:“宇治先生,上车,我们去新穗公民馆。”
宇治怀抱朱鹮子,在车中啜泣。
(朱鹮子,原谅我。)
对于宇治而言,汽车的引擎声已是折磨,而身旁教育长接下来的话,更令他痛苦不堪。
“宇治先生,刚才新穗方面说,今天早上,阿福死了。”
宇治抱着朱鹮子的手臂霎时垂了下来。这个消息意味着,人工饲养的五只朱鹮,已经死了四只。拜自己所赐,朱鹮子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强烈的悔意再次涌上宇治心头。
一瞬间,宇治甚至想从车窗把朱鹮子放走,但他终究没有这个勇气。
(我不应该抓它。朱鹮子那么信任我,我却用背叛回报它。我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叛徒,我是个混蛋!)
一路顺利,一行人抵达新穗村公民馆。6点30分,朱鹮子被关进临时小屋。
人们用“宇治金太郎”中的“金”字,给朱鹮子取名“小金”。
之后的两三日,宇治沉浸在自责之中,神情萎靡,默不作声。旁人见他性情大变,再次感受到,捕获对于宇治而言是何等痛苦之事。
“你要是没捉住它,说不定小金现在已经被野狗咬了呢。打起精神来!”别人劝慰,而宇治却愈加痛苦。
“我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叛徒。”
对于所有善意相劝的人,宇治口中只有这一句话。佳代见状,心中也焦急万分。捕获朱鹮子的当晚,丈夫哽咽着回到家中,张口的第一句话,也是“我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叛徒”。宇治的心情,佳代感同身受,陪着他一起抹眼泪。泪光中,他们在雪中拼命搜寻朱鹮子的情景历历在目。
宇治担心朱鹮子适应不了笼中的生活。一周后,高野发来明信片,告诉他小金状况极好。高野的来信让宇治得以宽心。他渐渐打开心结,意识到不能继续让朱鹮子待在野外了。
3月25日,宇治和佳代来到两津市宇贺神社,彻夜为朱鹮子祈愿,希望它永远健康。
宇贺神社位于一个叫两尾的村落的山上。这里地处两津市东海岸,椎泊以东一公里。自古以来,“宇贺大神”作为保佑风调雨顺的神明,在佐渡拥有众多信徒。前往宇贺神社祭拜,须登上五百九十三级石阶。这些台阶为森林所包围,长满了青苔,人容易滑倒,不能走快。即便是年轻人,走上一百级时,喘气者有之,膝痛者有之。更何况年逾六旬的宇治夫妇。他们只得抓着路旁的绳索攀登。
这既是赎罪,也是祈愿。为了朱鹮子,这点辛劳宇治不以为意。他们征得神职人员同意,在此彻夜祈愿。一整晚,二人都双手合十,蜡烛一旦燃尽,他们便换上新的。此后,彻夜祈愿成了他们每月末的必修课。
春雄打算以小金为第一人称记录它的故事,题目叫《我的一生》,和漱石的《我是猫》颇为相似。他在开篇写下:“我生于1967年的春天……”此文并非为写给谁看,只是春雄随性之作。但凡有关于小金的消息,他便动笔,天马行空地想象小金的内心世界。他准备一直写下去,直到小金或自己有一方离开这个世界。
阿福被制成标本,收藏于新潟市的新潟县立博物馆。7月,为支持保护中心的人工饲养工作,上野动物园、东京都武藏野市井之头自然文化园、东京都日野市多摩动物公园联合成立了“朱鹮保护小委员会”。继山阶鸟类研究所伸出援手之后,日本知名的动物园正式承诺提供全面的帮助,对于朱鹮的人工饲养意义深远。
可是,该委员会成立不久,保护中心发现小史步行迟缓。中心大惊失色,将其送往上野动物园接受治疗。8月20日,小史死亡。死因为腿部感染杂菌,引发败血症。
至此,中心收养的五只朱鹮仅剩朱鹮子(小金)。
下一个便是朱鹮子。宇治忧心忡忡,拼命地为朱鹮子祈福。
10月末,真野町教育委员会通知宇治,因他捕获小金有功,将予以表彰。
宇治本想拒绝。自己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叛徒,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岂能接受表彰。但从工作关系上,自己是公民馆的副馆长,拿着真野町公所发的薪水,难言拒绝。
11月3日,时值“文化日”文化日,日本的法定节日。公民馆举行了颁奖仪式。受到表彰的有宇治及今年春季退休的数名教师。首先接受表彰的当然是时下的话题人物宇治。在町公所官员及来宾的掌声及奖状的宣读声中,宇治苦不堪言。此刻,佳代与宇治一样,也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因为家里常有町公所和教育委员会的人来访,宇治不得不将奖状装裱,挂在墙上。其中的一句话,如同针刺,日日折磨着宇治。
感谢状
宇治金太郎先生
去年冬季,国际保护鸟朱鹮飞临西三川地区。作为观察保护人员,您不畏暴风雪,日复一日尽心履职,史无前例地成功驯养朱鹮,并于今年三月十五日(第一百二十六日)完成徒手捕获之壮举。值此文化日,特赠纪念品以表谢意。
真野町教育委员会
昭和四十三年十一月三日
“徒手捕获之壮举”——这句话犹如项上枷锁。宇治夫妇唯有到宇贺神社祭拜,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朱鹮的遗言》 (日)小林照幸 著 王新 译
新闻推荐
□王爱琴准妈妈怀孕期间的饮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孩子出生后的身心健康。最近,日本爱媛大学、东京大学和琉球大学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