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音
我所上山下乡的知青场坐落在六连岭腹部山区。今年春节后的一天,我踏着融融春色,行走在六连岭余脉的山涧里。只见山脚下,那茂密青翠的林木,连绵起伏的山岗,已被一行行亭亭玉立的槟榔树所代替;平原上,那挂满枝头的荔枝、龙眼、芒果,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春风吹过,芬芳四溢,令人陶醉,置身于这莽莽山林里,真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山区土路两旁山花烂漫,鸟语花香。一条通往知青场的路总是七弯八曲,幽幽的山道除了上坡就是下坡。车子越过一个个山丘,又进入一片绿色的人工造纸林。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下乡的知青点——“上磉队”,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远远望去,昔日知青们生龙活虎、热气腾腾的场面,如今已被杂草丛生、残墙断恒的景象所代替。望着眼前这一切,立刻勾起我对35年前往事的回忆……
那是1974年秋天,刚从万宁中学毕业回家的我,在家还来不及休息上几天,县里有人就送来通知,说是叫我们高中毕业的青年准备到农村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上磉”位于六连岭东南麓的山脚下,它不但地理位置偏僻,而且交通十分不便。日本侵华时在这里开辟了一条便道,通向“上磉”这地方,我们的知青点就坐落在这四面环山、鸟叫猿啼的落后山沟。站在知青队门前往西看,几座绿黛黛的大山挡住了视野;转头往东瞧,不远处是国营东岭农场最远的红岭队;再调头往南往北看,两道山峰直立而起,似两道屏障堵住了出入口的去路,让人大有穷乡僻壤、山道险恶的感觉,知青们望着眼前的情景个个不寒而栗。
到知青场的第一天,队部召集我们开了个小会。驻我们队负责管理我们的队长,姓李,农民出身,全身黝黑,很壮实的样子。他对我们说:“欢迎你们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希望你们在这里锻炼成为新一代的农民!”接着就分组安排我们具体工作。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刚刚吃完早饭,队长就带上我们20多个知青,来到一片布满石头的山腰地上开展挖胡椒坑作业,并分配每人一天挖10个坑的任务。这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山区烧得像个热蒸笼一样。我们这些知青头戴草笠,手拿锄头,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地拼命挖,到了傍晚收工时,知青们双手都布满血泡,但任务仍然无法完成。晚上,李队长在队部球场评选工分时,宣布今天每个知青仅得到4个工分(当时值0.08元,满工分得0.2元),离满分任务还差6分呢!
在知青场艰苦的岁月里,最使我难忘的是,一次我们去六连岭第二峰,搬运造船用的模板。那是一条长8米、宽0.5米、厚10厘米的刚锯出来的模板,是一部分知青先前上山砍伐并锯好待我们去搬运的。这天一早,我们上山搬运木板的知青,队里给每人3斤大米、1斤猪肉和半斤萝卜干的伙食补助。早晨起来上山之前,我们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餐,接着背着几个饭盒和3个军用水壶,冒着晨曦的露水,徒步向山岭进发。一路上我们披荆斩棘,爬岭下坡行走了10多公里,中午时分才到达模板目的地。一到山上我们立即吃中饭,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直指正午,容不得我们有丝毫的休息时间,我们赶紧将木板捆绑好,分成8个担点,由8个知青一起抬起来朝下山方向行走。我个子小,重心总是往我那边压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连叫放下休息休息。大家在归途的路上累了就歇,歇了又抬,肚子饿了我们放下来补充干粮,困了喝口山泉水,再一起同心协力用力抬起来木板继续前进。这天我们不知流了多少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个个知青似散了架一样回到了知青场所在地。
这一夜,我们几个上山的知青就像死人一样,连衣服也不脱,澡也不洗,满身汗水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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