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后破产”并非事不关己

《老后破产》系列节目播出后,NHK节目组立即收到大量反馈,高龄者将自己的人生与节目受访者对照重叠,更多的是四五十岁即将进入晚年生活者对自己未来生活的忧虑,节目组也将反馈内容记录在书中。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性说:“我没有正式工作,没交养老保险,也没结婚,势必‘老后破产\’了。不想长寿什么的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家庭主妇说:“我在家一边做主妇,一边照料公公婆婆,可等自己老了,却没有孩子照料我。又没有积蓄进老人院,那就只能在家里等着孤独死吗?”

贫困已经不限于中老年群体,孩子和年轻人、单身母亲的贫困也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NHK在2014年采访和记录了多位贫困女性的生活,制作了一组名为《女性贫困》的特别节目,并推出了一本同名书。从中可以看到,在早已进入发达社会的日本,依然有很多女性,尤其是独自带着孩子的女性生活在困窘的状态中。她们因不同原因无法得到丈夫的供养,但又因女性或母亲的身份,难以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将贫困“代际传递”给下一代。

尽管如此,日本社会依然有“那是他们努力不够”“那是因为他们规划不足”“这样的处境是自作自受”的自身责任论,对陷于贫困境地的人群抱有片面理解的人还有很多。

日本年轻人的退休年龄不断延长,政策一改再改。在上世纪70年代,日本规定的退休年龄为55岁,到了80年代,退休年龄被延长到60岁,而今已经延长到65岁。从劳动力人口抚养65岁以上老人人口的比重来看,2010年为2.6人抚养1人。“只有你们自己享受好处!”在年轻人中,经常听到这样的抱怨。

事实是,老后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死去,未来可能每个人都会经历。老后破产的人中,1947—1949年出生的“团块世代”占相当大的比例。这一代人被看作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推动经济腾飞的主力,是日本经济的脊梁,他们是日本中产阶层的代表,是多金富裕的银发一族。这代人相对日本其他各年龄层,存款确实是最多的,但普遍三代同堂或四世同堂,上老下小都需要接济,是典型的社会三明治夹心层,因此面临着入不敷出的破产危机。还有很多老人年轻时没有成婚或是婚后没有孩子,老了以后无所依傍,或者家中只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却先于老人过世或是无法仰赖。

“说到底,日本老年人的问题几乎都能用钱加以解决。”但在当前控制社会保障支出的国家方针指导下,如何找到一个最佳解决方案呢?“因收入少而犹豫去不去医院,或不接受护理等致使病情加重,从结果来看,反而增加了社会成本。若是能打造一个避免‘老后破产\’的机制,反而会降低社会成本。”日本明治大学河合克义教授的这个建议或许值得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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