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铁三角”要来了? 美国催签自贸协定,日本态度半推半就

今年7月初,在加拿大举行的G7峰会上,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寒暄。(资料片)在日欧自由贸易协定已经签署,美欧贸易协定已经达成基本意向的当下,难产已久的日美贸易协定传出可能即将签署的消息:当地时间26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代表莱特希泽表示,希望在即将开始的日美自贸协定新一轮谈判中尽快与日方达成共识。

对于美国的这一单方面表态,日本政界和舆论界反应不一,一些媒体将之解读为美国抛向日本的橄榄枝,而另一些声音则担心美方借机提高要价。不过,日媒对日美贸易协定谈判的最终结果预期倒是趋向一致——在特朗普一心要让世界贸易规则“变天”的当下,这个协定日本恐怕早晚要签。

本报记者王昱

拉欧盟,美日打成平手

据日本共同社7月27日报道,当地时间26日,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代表莱特希泽在美国国会参议院拨款委员会上表示,有意与日本签署双边自由贸易协定(FTA)。他透露,自己或与日本经济再生担当相茂木敏充在未来30天内展开磋商,争取达成总体意向。

报道称,日美两国政府计划在8月举行新一轮贸易磋商,茂木和莱特希泽出席,后者表示还有意与菲律宾等国探讨FTA事宜,摆出要求开放市场的态度。

不过,共同社同时注意到,莱特希泽给日本这轮会谈开出的价码并不像其所声称的那般“友好”。在当天的会议上,莱特希泽对“美国牛肉出口日本存在贸易壁垒”流露出不满,并声称美方已计划好一个相当“咄咄逼人”的议程。

美日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谈判旷日持久。在奥巴马时代,双方曾一度达成共识。但特朗普上台后,随着美国宣布退出美日共同发起的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协定(TPP),美国对双边自贸协定的要价也水涨船高,双方不得不将谈判推倒重来。自去年10月磋商未果后,该谈判一度陷入僵局,美日双方不约而同地都在向欧盟使劲——本月17日,经过了历时4年多的多轮谈判之后,欧盟和日本在东京正式签署“日欧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此举一度被认为有利于日本在未来的谈判中对美施压。但几天后的25日,又传出了美国已经和欧盟就缓和贸易关系、建立美欧自由贸易区达成协议的消息。所以,美日在这一轮又打成了平手。

日方似在唱“双簧”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美方的邀约,日本方面的表态呈现出“自相矛盾”的状态。

日本经济再生担当相茂木敏充在27日的内阁会议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将以积极的态度进行磋商。茂木敏充还透露说,目前日美自贸协定大部分条款已经谈妥,只剩下小部分条款双方要求差距较大。“虽然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谈判,但(我)对谈判的前景抱乐观态度。”

与之相反,日本副首相兼财政大臣麻生太郎的回应则十分强硬,同样是在27日的内阁会议后接受记者采访时,麻生宣称:“若美方不让步,无意与美国达成自由贸易协定,正如我们从一开始就说的那样。”

同一个内阁会议出来的两位大臣,表态为何如此迥异?日本《东京新闻》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恐怕是典型的领导人与手下办事人员之间的“双簧”。目前,美日自贸协定之所以无法达成,关键是卡在日本对自身农产品的贸易保护上。而自中美贸易战开打以来,特朗普政府急需给自家农产品找到新买家,因此在即将进行的美日谈判中必然要在这方面加力。而安倍所领导的自民党有大量支持者来自农村,贸然宣布接受美方条件,将让这些选民感到自身利益受到损害。正如麻生太郎本人所言:“我们需要考虑选民的利益,不可能对美提供像中国那么大的农业市场。”

然而,从长远看,美日自贸协定的达成对日本确实利大于弊。以“大嘴”著称的麻生所谓“毫无可能”,恐怕只是给农民吃定心丸,而让负责具体事务的茂木敏充对美释放善意,也许才是日本政府的“本心”。

“超级自贸圈”呼之欲出

虽然日本政府的表态“自相矛盾”,但日本主流媒体倾向于认为美日自贸协定的最终签署已是板上钉钉,原因在于美国对日本提出的绝大多数要价,日本在日欧自贸协定当中已经同意给了欧盟。比如在日欧自贸协定当中,日本已经承诺取消94%欧盟进口商品关税,包括82%的农产品和水产品；今后数年内,还将逐步取消99%对欧盟进口商品的关税。这些让步,日本既然能够给欧盟,就没有理由不给美国。

而对美国来说,与日本尽快签署自贸协定的需求似乎更为迫切。因为在美欧、日欧自贸协定或签署或达成意向的当下,美日自贸协定已经成了特朗普构建所谓“世界新贸易秩序”的最后一块重要拼图。一旦该协议达成,则意味着世界前四大经济体中的三个都被纳入到同一个“超级自贸圈”当中,人口接近10亿,GDP总量也将超过全世界的一半,而该自贸圈将奉行比世贸组织(WTO)现行规则更为开放的“三零”原则,即“零关税、零壁垒、零政府补贴”。有分析认为,在促成世界贸易格局变天这个巨大的诱惑面前,美日双方无论谁先让步,都不应让人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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