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所有的侦探都有好运气

□夏丽柠

日本当红男演员阿部宽和香川照之共同主演过一部电视剧《嗅觉搜查官》。大个头的阿部宽扮演刑警，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嗅觉，往往会成为破案关键。

无独有偶，长篇侦探小说《大象无形》里的记者吴行也有嗅觉神功，并对探案颇感兴趣。于是，他与实习生阿雷宛如现代中国的“福尔摩斯和华生”，借采访之机加入到探案中。凭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不仅破获了近十年的悬案，还记录下了办案的过程。

小说的内容可以简言为“命案十一宗”。除了开篇的第一桩凶案是真实事件以外，其他罪案皆为杜撰。作者泽帆自称写作的初衷，是看到电视里的主持人讲述了一个小男孩被吊死在家中屋梁上的案件之后，因为害怕，才创作了第一个故事“红衣男孩”，发表在公众号上。后来沿着这个故事写下去，便一发而不可收。最终便有了这本近三十万字的处女作。

泽帆的创作冲动是害怕，但是我们会发现，在后来的写作过程中，小说里塑造的吴行，绰号“大象”的侦探形象是个“治愈系”的人物。大象勇敢、善良、敏锐、聪明、

冷静，几乎是一个能扫除社会一切罪恶因素的英雄形象，完全可以将人们从面对凶杀案的恐怖心理中解救出来。百年前侦探小说鼻祖阿加莎·克里斯蒂塑造的边织毛衣边喝茶听乡间奇闻的马普尔小姐破获的那些案子，起到的最直接作用就是安定人心吧。

十一宗罪案，千头万绪，都要从红衣男孩被害说起。红衣男孩是留守儿童，常去学校门口的旧书摊借书。摊主是个“邪恶”的老头，将少年骗杀之后，就神秘消失了。大象勘查到两条线索，一直追查到最后。一个是捆绑少年的结绳方法颇为奇特，另外一个就是犯罪现场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病入膏肓之人留下的。

接下来的树鬼案、火云邪神案，以及屠夫一飞案等连环凶杀案，看似与被大象称为“红鬼”的书摊老头无关，因为每个案件都找到了元凶，但个个案情都骇人听闻，作案动机极为隐蔽。起初，大象他们认为也许是乡间的封建迷信致人愚昧，有人想“续命”。后来逐步发现，这些案件背后，好像有一双神秘的手在操纵，倒似一个邪教组织，背负着罪恶的使命。

究其原因，作者借用正在坐牢的犯罪分子26之口说出了这个组织的犯罪心理：“一部分是想传播恶，一部分是想通过这些滴水不漏的犯罪，钓出一个福尔摩斯。”小说里的红鬼正是想找一个福尔摩斯一样的对手。然而，大象却在办案的过程中见识了社会底层人们的苦难生活，以及绝望之后释放出来的人性之恶。“与恶龙角斗太久，自己亦成恶龙”，此言既适用于凶狠的对手，也适用于与之久战不胜的生活。在这部小说里，生活带给我们的伤痛超越了犯罪的结果。在某个特定时刻，读者会对罪犯泛起一点点慈悲，惋惜道：都是生活所迫。

小说情节兜兜转转，待写到大象的童年伙伴阿捷的时候，谁是红鬼基本已经锁定。证据链完整到不容狡辩。阅读之初，一定无人想到红鬼的社会身份。然而，阿捷的故事却令人垂泪。母亲抛下他，辗转嫁给道貌岸然的红鬼，却不知将阿捷留给赌鬼生父的后果更加悲惨。人是万物的尺度，善恶全由生活操纵。

《大象无形》里的破案过程都很精彩，每一次捕获真凶，都值得读者来一次小小的欢呼。泽帆在小说里写道：“当一个侦探遇到一个案件时，他总能找到一些巧合的事例，像是天降灵光，大大缩小凶嫌范围。”但愿所有的侦探都有好运气，但愿我们的生活永远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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