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头里的工匠精神

◎徐炳涛

提起动漫,很多人便会不由想起动漫王国日本,而日本的动漫圣地则当属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笔者近日随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组织的中国青年媒体工作者代表团访问该美术馆,在充分感受日本动漫文化的同时,对日本动漫匠人的工匠精神也感触颇深。

三鹰之森吉卜力美术馆由享誉世界的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亲自设计,是吉卜力工作室的展览馆。在宫崎骏个人创作展示室,有两个细节令人感喟不已:一是在创作室角落里摆放着两个高约40厘米、直径约20厘米的玻璃筒,里面塞满了宫崎骏绘制动画草稿时用剩的彩色铅笔头,数量之大令人惊叹；二是动画制作流程显示,作品中需要用到的道具,通常是在参考几十种书籍后才会创作形成。为了画好一个飞机,要参考从飞机诞生后所有能搜集到的相关技术资料,全面了解飞机的整体结构、设备零件、精密仪器及其衍变等,然后根据作品内容需要创作出动画片中的飞机。前者直观反映出一个动漫匠人数十年的艰辛付出与心血汗水,后者则体现出一种严谨细致、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

应该说,日本动漫能够风行于全世界,与这种执着敬业的匠人精神密不可分。无论是宫崎骏导演大名鼎鼎的《龙猫》《风之谷》《天空之城》《千与千寻》等经典作品,还是去年新海诚导演横扫全球票房的高分作品《你的名字》,高水平的日本动漫尽管风格迥异,但也存在明显的共同之处,就是画面制作精良、细腻入微,一看就诚意满满,凝聚着创作人员的大量心血。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诚意之作必然会赢得爆棚口碑和不菲票房,反之,敷衍之作必然也会遭到市场的无情羞辱。近年来,国产动漫中除《西游记之大圣归来》让人眼前一亮,收获“良心之作”口碑以外,其余大都乏善可陈,不少作品明显是为圈钱而来,粗制滥造的画面、低幼可笑的情节,都凸显了创作者的急功近利和浮躁心态。但事实上,现在的观众并不好糊弄,投机取巧并不能真正占到什么便宜,这样的电影票房大都惨淡可怜,有些甚至难以回本。

那么,是国产动漫制作人的技术与理念真的落后日本和欧美很多吗?《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导演田晓鹏一语道破真相:国产动画过技术关并不难,关键看你能否死磕。这里所谓的“死磕”,就是跟业务较真,跟自己较劲,就是一种锲而不舍、力求完美的工匠精神。

艺术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跟自己“死磕”的过程,就是一条充满艰辛、荆棘密布的求索之路。据日本NHK电视台采访的纪录片显示,即使是宫崎骏这样已经功成名就的世界级大师,仍然对自己近乎苛刻地高标准、严要求,他经常面对自己设定的工作任务,抓着满头白发冥思苦想,一遍遍地自言自语“太难了太难了”。那两大筒铅笔头的背后,付出的恐怕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汗水。

当然不仅仅是动漫电影,工匠精神是一切艺术、一切事业走向成功的通行证。记得以前采访有“中国年画王”之称的寒亭杨家埠木版年画大师杨洛书,一个细节回想起来至今仍令笔者深怀敬意,杨洛书因为从幼年时期就痴迷于伏案刻版,一天下来除了吃饭睡觉等,姿势几乎一成不变,长年累月下来,致使脊柱严重倾斜变形,再也直不过来。我们看到了大师的光环,更需要看到光环下的付出。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从来都是自己跟自己不断“死磕”的反复较量,对手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差不多就行、马马虎虎吧”的惰性的自我。

从来没有白流的汗水。摒弃浮躁,脚踏实地,用心做事,精益求精,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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