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腊月岁尾时刻,正在上中学的几位同窗好友,趁着寒假春节前的时间,翻越崇山峻岭,去看望一位同班同学。同学的家就住在一片群山中间相对地势平坦的山丘上,周围

来源:淄博晚报 2017-01-23 00:00 https://www.yybnet.net/

那一年的腊月岁尾时刻,正在上中学的几位同窗好友,趁着寒假春节前的时间,翻越崇山峻岭,去看望一位同班同学。

同学的家就住在一片群山中间相对地势平坦的山丘上,周围苍松翠柏和不知名的山间杂树,茂密壮硕,俨然是依山势无际延伸的森林。林间清泉汩汩,听之如鸣佩环。远处的悬崖石壁上,有一瀑布遥挂,正是李白写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境。顺着斗折蛇行的山间小路溯向而上,有一小湖,清澈见底,仿佛是我们当时语文课本上刚学到的,唐人柳宗元写的《小石潭记》中的情景:

“……隔篁竹,闻水声……下见小潭,水尤清洌……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时候虽说是隆冬季节,但潭中仍可见鱼儿漫游,并无封冻迹象；一问,原来这水是温泉水,虽说温度不高,但寒冬腊月,从不结冰。

同学的家,是一处独立的山中小院。周边开拓出了数亩山地良田,背面几十米处,就是如削的陡壁悬崖,上面青松密布,生机盎然；门前一条沙石小路,直通山下。院内,有正房三间,偏房二间,还有构筑简单的伙房、茅厕、院墙、大门等。全是用山中青石料石砌盖而成；屋顶苫盖用的,也是山中有一种叫“黄麦草”的山草,大俗大雅,正是画中的景致。

室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真是好一处绝佳的人间仙境啊!

整个村子,共有九户人家,依着山势天女散花般地抖落在青山秀水间。祖祖辈辈耕种着一代代人开荒辟出的梯田、滩地,过着与世无争,恬静安宁的生活。据说,连日本鬼子也没找到这个山旮旯。

村上虽说共有三个姓氏,但亲如一家,一家有事,全村帮忙,一家来客,全村出陪。这不,一听说同学家山外来客了,全村的老少爷们,都来嘘寒问暖。更有趣的是,太阳还没下山,每个家中的长者就端着炸鸡、炒菜,提着自己酿造的软枣、柿子、高梁酒,相继来到这里,以山居乡民特有的热情和方式,迎接我们。

此时,山中的太阳依然照耀在西山群峰间,山中空明澄碧的空气使人身心清爽。酒席就安放在房东间一张占据了三分之二面积的大火炕上；几张小方桌一拼,摆成了一字长蛇阵式；各家带来的美味佳肴,粉墨登场,酒浓、菜香,使我们这些还不谙人间风情的学生们,心里慌慌的。

突然,天空中飘落起了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漫天飞舞,弥漫在崇山峻岭间,苍松翠柏间,汩汩溪水间,像是月宫中的嫦娥下凡,轻舒广袖,婀娜多姿。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天外美景,之前的紧张和拘束,荡然无存。天空瑞雪飘飞,使人顿时感受到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宁静、安祥”!当这种宁静向万物悄然逼近的时候,时光暂且停息,此时,仿佛说话都是一种亵渎!

山居旁,雪花安静地飘扬着,落在屋顶的草檐上,门前的空地上,近处的树枝上,树皮的裂缝中,仿佛,还落在了我们的心田上……

不久,大地不再是黄褐色,而是奇迹般地呈现出片片白色的斑纹,白色迅速铺开,仿佛天地间铺开了一张硕大无比的宣纸,正准备绘制“山居冬令画卷”。

瑞雪,给这山居人家带来了节日的欢乐,也带来了明年丰收的喜讯,带来了生活的安宁与幸福。

热情的主人,打开自酿的美酒,斟满了黑釉的瓷碗,热情地端起向我们敬酒。

我们这几个茅庐未出的书生,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不知所措地接过酒碗,在他们的劝导下,分三次灌进了嘴里。

不一会工夫,我就晕晕糊糊,不知何处是故乡了。不过,在我大醉之前,依稀记得,桌上正用木炭火炖着冒着热气的野兔子肉,荡漾着山居人特有的欢歌笑语。

窗外,正漫天飞舞着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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