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四大导师”之首赵元任

◎超凡

在清华园“四大导师”排名中，我们会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大师排名与学历无关。

“四大导师”之中的赵元任，是学历最高的一位——获得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位的“大海龟”，其他三位，王国维没有“放过洋”，梁启超也没有外国学历，一直到梁去清华任教后，美国耶鲁大学生才赠予“文学博士”，毕竟还是虚名。而陈寅恪虽留学近20年，就读过美、英、瑞、德诸国顶尖大学，但他只留意学问，竟连一个最基本的“学士”学位都没有取得过，在“海龟”中可谓奇葩。但清华大学聘任“四大导师”更注重真才实学，没有把学位看作第一位的因素。后来证明，不管是王国维、梁启超还是年轻的陈寅恪，其在学术界的成就和影响，确实都超过了博士学位的赵元任先生。

其实，赵元任先生也无愧“大师”之名，他学贯中西，淹博广闻，在民国的文化星空上，也算得上一颗璀璨之星——只可惜“身边三位”的星辉太过耀眼，都是不世出的人才，把他的星芒遮掩得有些黯淡了。

赵元任，字宣重，江苏常州人。其六世祖为赵翼，是清代著名的学者，有《廿史札记》《陔余丛考》等著作传世。书香缕缕，传到赵元任这一代，也是读书望族。宣统二年（1910），18岁的赵元任考中第二批“庚子赔款”留学生，赴美留学。从后来的著名气象学家竺可桢保存的原始发榜成绩单来看，赵元任考试成绩卓然。该批留学生400多名报考，录取70名，这一期学生后来得享大名者着实不少：胡适，第55名；张彭春（清华教育长），第十名；竺可桢，第13名……赵元任是第二名（榜眼），第一名是震泽县的杨锡仁。能在来自全国各地的才子中考中第二，赵元任的国学功底可见一斑，不然，也不可能把后来名满天下的大学者胡适踩在50名以后的脚底下。

赵元任为忠厚长者，其夫人杨步伟学习妇产科，随赵元任在美国学习。1924年5月，赵元任本来任教于美国哈佛大学哲学系，他受邀回国，辞去哈佛教职前，写信给陈寅恪，邀请陈赴哈佛大学接替自己的教职，陈寅恪自感学业未成，复信婉辞。赵元任很惋惜，回国前，还专门绕道德国柏林看望陈寅恪、傅斯年等一拨中国留学生，当得知陈寅恪一帮人生活异常艰苦，常常寅吃卯粮的情况，尤其是陈、傅二人省下饭钱请赵元任夫妇听歌剧，自己再无余钱买票入场，只能把他们夫妇二人送到剧场外的情景，赵元任夫妇十分感动，临行前，在自己也不宽裕的情况下，“借给”这拨同学40元，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赵元任先生无愧大师称号，他是一位通才，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其语言学代表作有《现代吴语研究》《中国话的文法》等，他还通晓音乐，传世的音乐作品有《教我如何不想她》《海韵》等。从清华“四大师”之后，抗战军兴，文化南迁，赵元任到中央研究院“史语研究所”就任组长，1947年后，受聘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教授，直到1963年退休。1981年，他被北京大学授予“荣誉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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