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
罗伯特·佩恩·沃伦(1905—1989),美国第一任桂冠诗人。被评论界称为“我们最杰出的文学家”以及“二十世纪后半叶最重要的美国诗人”。诗集有《诗三十六首》(1935)、《同一主题的诗十一首》(1942)和《诗选,1923—1943》(1944)。《许诺》(1957)1958年获普利策诗歌奖。另外还有《此时与彼时》(1978)、《在这儿》(1980)等。长篇小说主要有《国王的人马》(1946)、《足够的空间与时间》(1950),《山洞》(1959)、《荒野》(1961)、《洪水》(1964)和《将要失去的地方》等。
世事沧桑话鸟鸣
作者:罗伯特·佩恩·沃伦
那是一只鸟在夜晚鸣叫,认不出什么鸟
当我从水边取水回来,走过满是石头的牧场
我站得那么静,头上的天空和水桶里的天空一样静。
多少年过去,多少地方多少脸都淡漠了,有的人已谢世
而我站在远方,夜,那么静,我终于肯定
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逝的事物,而是鸟鸣时的那种宁静。
沃伦诗歌的主题主要集中在对人类的拷问,对命运的质疑和对人本身隐秘自我的挖掘上,带有英国玄学派的神秘色彩。在新旧南方交替的时刻,美国社会形态的变化、南方文化的没落,田园风光的消失以及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常使他内心陷入黑暗和由黑暗带来的忧伤感和悲剧感。在这首《沧桑世事话鸟鸣》中,我们可以看到在“黑夜沉寂”中的他的内心碰撞的激情。这首诗描写的是一个回忆的场景和思考,在“黑夜”的“鸟鸣”和“幽静”中体会生命的矛盾。在这里,“汲水”的平静生活中被“一只鸟”的“鸣叫”所打破,使我们有了这样的疑问:是一种渴望“幽静”的精神再生;还是“人”和“面孔”的“暗淡”和“消逝”?最后一句,沃伦提出了一个命题,在人的一生中,你最“确信”和“怀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新批评派认为:人们要对文学作品中出现的每一个词语反复研读,悉心推敲,力图挖掘词句的言外之意,暗示和联想等。而这些构成要素则要围绕一个核心组织起来,以此描写作品结构的张力和反论。沃伦的这首诗正是一个复杂而又统一的动态平衡整体,是在对立的冲突中求得和谐与完美。
在诗的第一节诗里,与其说沃伦是用意象铺垫场景与气氛,莫不如说他是在不动声色地解释动与静的关系,一只鸟颤颤的鸣叫,更显示了大自然的宁静,水桶里刚才还是晃动的波纹,此时已静止不动:我站得那么静,头上的天空和水桶里的天空一样静。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也许是暗示了人的一生也是极为短暂的,而人就像从水边取水一样,也要终究要从自然万物中汲取自己的所需。或许,这就是所谓为永恒而实践吧!
在第二节里,诗人继续一咏一叹,让意象说话,在情感强烈的驱动下到达了诗歌的高潮:多少年过去,多少地方多少脸都淡漠了,有的人已谢世。在这个特定的时间与地点,诗人黯然神伤地写下这些,紧接着,诗人故意重复了此前写的句子:我站在远方,夜,那么静。以便在最后推出他的华美乐章:“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逝的事物,而是鸟鸣时的那种宁静。”在这里,诗人的语调宁静祥和,控制也颇严格,完全可以这样说,诗人的智性和感性经验在诗中互相作用,并产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他把这个主题写得很透彻,有如催化剂一般。是的,大自然似乎在其循环往复的模式中超越了时间,而人不能如此,人不能抓住那些业已消逝或行将消逝的事物,只能后退一步,享受鸟鸣时的那种宁静。从而提示了生命本质上的存在与意义。
沃伦的诗歌在形式上借鉴了现代诗歌的表现手法,如:反讽、叙事,悖论等,与其他“逃逸派”诗人相比,他的诗歌更具有现代意识与活力。尤其是他用叙事的手法表现了他对时间的迷恋。沃伦诗歌的另一个表现形式是对意象的信手拈来。沃伦生于南方,南方原始的自然风光为他带来了粗粝的语言和创作的灵感,所以他的诗歌意象信手拈来,毫无雕琢。为了表达他对南方的情感,沃伦在诗中选择了一些平凡、简单的意象组合。他把抽象的概念用现实具体的意象表达出来,如“白的浪花”和“阳光的暴风雨”与“一个微笑”组合在一起,预示着“爱”是一种冲动,是一种激情和温存的结合。而对“小屋”、“河流”、“巨石”、“蛇”以及“孩子”的描写,则表达了他对故土的款款深情,怀念与感伤。在沃伦看来,南方的农业经济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想,但他在诗歌中却仍不时穿插一些古老而平凡的南方意象,而这正是他对南方的爱和怀想的体现,是他对南方历史与文化的一种传承和超越。
作为一个有历史感和心系人类的诗人,罗伯特·佩恩·沃伦的诗歌是美国南方历史和文化的一个缩影。虽然他的诗歌脱胎于南方文化,但可以看出,沃伦的南方情结绝不是单纯和狭隘的,他的视野早已超越了美国南方这一时空局限而上升到关注全人类的高度。在今天这个浮躁和虚伪的世界,重读沃伦的诗歌对我们进一步关注人类自身的命运有着一定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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