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 华
今天路遇一位朋友,惊闻小李去世,唏嘘不已。生命脆弱,人生短暂,朋友的离去总是让人难过。年纪轻轻就走了,得留下多少遗憾啊。唯一让人宽慰的是,她让我们记住了她年轻的模样。而我们正在慢慢老去,死是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的归宿。
2012年,一个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末日的阴影之中。在想象的灾难中,世界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积极的一面:多年的冤家对头,也一笑泯恩仇了;人们开始珍惜与家人的时光了;开始审视自己的一生了。消极的一面:勤劳的人开始变得懒惰了;醉生梦死,及时享乐,一醉解千愁了;富豪开始打造一艘“诺亚方舟”,准备逃过一劫去迎接地球的新纪元了……一个预言,让本就五光十色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在这谣言的漩涡中,我始终是淡然的,不悲不喜,坚信明天仍会继续,太阳一样会照常升起。
然而,当全世界都在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说而忧心忡忡时,我的不幸也蛰伏在不远处,不停地向我张望。一个简单的咽炎,一个瞬间的决定,一个粗暴的检查操作造成的伤害,让我的生活拐了一个弯。我左鼻腔和咽喉发炎出血,向我展示的都是些可怕的预兆。本就是阳光大道,如今却匍匐在一条黑暗、也不知道前面是否有曙光的小路上。在这条黑暗的路上,我恐惧、焦虑、失眠、愤怒,思想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不幸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桩烦心事接着一桩。
我的生活曾经是那么的完美。曾经强壮的身体让“我是有九命的人”成为口头禅。我感觉自己阳气十足,连鬼神都会惧三分。然而,一切都改变了,我就像是玻璃人,一碰就碎。好身体似乎离我渐行渐远了。我感觉世界的末日不会到,而我的末日也许要到了。我的世界开始塌陷。我开始变得迷信,希望真的有神仙,因为神仙是不会让一个好人遭难的。我怕到殡仪馆去,怕听别人的痛苦。我脆弱到似乎人间一切的痛苦我都感同身受,常常为别人的不幸落泪。
10月9日,那个检查日,成了我的伤心日,也是生活的分水岭。一切之前的种种,它们都是那么让我伤感。我是那样孤独,正如美国女诗人维尔库科斯说的那样:“笑,世界跟你一起笑;哭,你只好一个人去哭。”对袭来的烦恼我独自饮泣,活下去,只有选择坚强。
在命运多舛之中,渐渐地我也变得坚强,用阿Q精神强大虚弱的内心世界,容许生活中的不完美和缺陷。我决定改变自己,开始锻炼身体。
每天下午下班我就到体育馆打乒乓球,从不锻炼的我自然打乒乓也是个菜鸟。作为菜鸟的我也找了个菜鸟搭档。小李也是身体感到不适才来锻炼的。她老公是一位老师,每天下午6半点,准时开车来接她。车子停得较远,我未曾与她丈夫谋面过,但从她欢快地奔向他去的背影,可以看出他们是幸福的。
坚持了两三个月,我感觉身体好些了,就偷懒没有再去。除了中途几次询问是否去,忙忙碌碌中,我们没有再联系过。其实我们只是互相留了手机号,连名字也没问。我的手机上写的是——某某公司小李。
直到有一天,她打来电话咨询,说她得了肺结核,转移到骨头了。她的声音焦急,带着哭腔。我宽慰了她一番,告诉她只要坚持规范用药,结核是能治愈的。从电话中,我感觉她听了我的话似乎情绪稳定了许多。她生病了,我本想去看看这个搭档的,但那时我身体也不怎么好,又怵于结核的强传染性,终究没有去探望。
在体育馆锻炼时,有一位老者常过来与我们交谈。一日,在上班的路上遇上他,说到了小李的病情。我说,是肺结核合并骨结核,坚持正规治疗是完全能够痊愈的。但他却瘪了瘪嘴,说,哼,没有那么简单。我看他脸上微笑着,藏着深意,我能读出那里面的幸灾乐祸。本来我一直挺尊敬他的,但因一件事情改变了。那是在州河禁鱼时节,有一对夫妇违禁驾船捕鱼,不幸船翻人亡。他天天去河边看打捞,然后回来津津乐道。看他唾沫飞溅,我真觉着恶心极了。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对别人的灾难,没有同情,只有猎奇,甚至幸灾乐祸。一个不尊重生命的人,也不值得别人尊重!不过,这一次他还真说中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时小李患的是肺癌,并转移至骨上了。她的家人隐瞒癌症病情才说是得了结核。最终她还是知道了实情。但她表现出了坚强的意志,拖了一年多,直到她的女儿顺利考上大学。这一年多是生的欲望支撑着她,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母爱。听说她走得很平静。
有人说“人生犹如一个舞台/有人笑,有人哭/可是笑又如何,哭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过一样物是人非。”文字触动心灵,但几人能看透?生命本来不长,生活也未必总是如意,何必让烦恼苦了人生,伤了岁月。把握自己能把握的,放弃自己不能掌控的,原谅那些无心的过错,坦然面对生活的苦难。如今历经苦难,洗尽铅华,或许变得深沉而宁静。磨难已经让我心起了老茧,心如止水,恐怕是没有什么能轻易伤的了。据说一只蝉要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化羽成蝉,而展翅高飞的日子也不过数周。相比之下,人又是何等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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