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汉子———读《杂记赵家》

□ 张新

杨步伟是民国著名“女汉子”，20岁时任女子学堂校长，后去日本攻读医学，成为中国第一位医学博士，回来开办医院，31岁与赵元任相识相爱，32岁结婚。婚后育有四女，均成就杰出。

世人多晓赵元任而少知杨步伟。赵元任是一代巨匠，通晓数学物理哲学音乐，以语言学声震学界，并先后在中央研究院、耶鲁大学、哈佛大学、加州大学任教。其夫人杨步伟是民国著名“女汉子”，20岁时任女子学堂校长，后去日本攻读医学，成为中国第一位医学博士，回来开办医院，31岁与赵元任相识相爱，32岁结婚。婚后育有四女，均成就杰出。这本《杂记赵家》是杨步伟受胡适鼓励所写，不仅记录了赵家两代学人的人生，也留下了丰富生动的民国生活史料。

在多劫多难的时代，大知识分子能够毫发无损到晚年的不多，赵元任算“好运”。他1938年全家赴美，随后安心治学，周游列国。这既是赵元任淡泊名利的性格使然，也有杨步伟的功劳。丈夫不想当官，她便由他；老家被日机轰炸，她便安慰他等有钱了先买你的书；她泼辣霸气，能办食堂开饭馆，动乱时甚至能要到卡车，带一车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逃难。

小事最可见个性。赵杨两人婚后初到剑桥，杨一句英文不会讲，赵出门办事，嘱她在旅馆等着。她等赵前脚一出门，后脚就出门去买便宜杂货吃三明治，学人比划讨价还价。赵元任说英语如母语，而朋友听见她和美国人说话，却吓了一大跳，“说得那么流利那么错。”她理直气壮反驳：“说话只要他们能懂就好了，我是这样说不通的话，就改一样说法，说到他们懂为止……”

杨步伟笔下的八卦也多。如陈寅恪和俞大维在留德期间专心治学，就像“宁国府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最干净”；金岳霖因为母鸡“难产”，打电话急请杨步伟帮忙；巴黎留学生风行劝人离婚，“首当其冲的是陈翰笙和他太太顾淑型及徐志摩和他太太张幼仪，张其时还正有孕呢。”乱世中，吴之椿抢逃难的船票，梁思永想多带私人物品，她也没有忌讳，痛快写来。

杨步伟1981年去世，享年93岁，赵元任1982年去世，享年91岁。晚年时，他们曾去台湾访友，“（台湾）海关上的人刚打开一个手提箱还未检查，看见箱上有赵元任的名字，赶快盖上然后鞠了个躬，说：‘我们欢迎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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