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邓丽君

◇赵预生

无论如何，歌迷们很难而且很不情愿把邓丽君本人和花甲老人划上等号。邓丽君虽然在1995年怆然谢幕，可依旧如日中天般地站在流行歌坛上，多少年来，她那甜美轻柔的演唱风格，那勾魂摄魄的轻气声唱法，那如泣如诉的情感倾诉，赢得过歌迷们的“十亿个掌声”。邓丽君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了年轻，她的歌像月光飞泻，像暗香飘逸，给喜欢她的歌迷以深沉的情感记忆和心灵慰藉。

记忆犹新的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流行歌曲尤其是邓丽君的歌曲还被视为消极颓废的靡靡之音，在公开场合绝对不敢赞赏和传唱，舆论对邓丽君歌曲的批判如同疾风暴雨。尽管如此，邓丽君的歌曲还是不胫而走，风靡大陆，令众多的歌迷耳目一新。

就在远离城市的军营里，也有一群包括我在内的邓丽君铁杆歌迷。大家在深夜把收音机贴近耳边，拉长天线，调到“美国之音”、“澳洲广播电台”等短波频道，《月亮代表我的心》、《香港之夜》、《甜蜜蜜》等情歌小曲听得是如痴如醉。我们还各显神通，找来不易找到的邓丽君歌曲卡带和录放机，聚集在门窗紧闭的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听着。有人还把词谱抄录下来，再用口琴吹奏。就这样，邓丽君的歌声像清澈的山涧激流，在军营里暗暗涌动；像春日的原野暖风，吹绿了荒芜多年的精神家园。

我收藏有一张30多年前邓丽君的宣传歌片，歌片彩印精美，正面是3幅邓丽君的演出照、生活照，背面是《何日君再来》、《小城故事》等4首邓丽君演唱的歌曲。这张如今看来极为平常的歌片在当年竟然是台湾国民党空投大陆的宣传品，这绝非危言耸听。某一天清晨，国民党好些个装有宣传品和日用品的大气球空飘过滇南边境，落在部队驻地附近，不过很快就被部队官兵和当地村民搜捡上交了。

我的一位战友恰好在负责集中上交这批东西，他也是邓丽君的歌迷，上交前悄悄留下了几张。不言而喻，这么做肯定违反规定，但见到如此精美的画像和歌曲，如同嗜酒者闻到醇厚酱香的茅台，品茗者见到明澈香郁的龙井，真的是很难抑制持有的欲望。好在战士自有战士的评判，收藏邓丽君的歌片只是因为喜欢她的歌声，而绝不会相信国民党蛊惑人心的政治宣传。那位战友和我无话不谈，兴趣相投，他得到这些稀罕东西后，自然也会想到我的所爱。

邓丽君的歌迷没有年龄之分，不会因为时间久远、时代迁移而移情别恋。如今他们更加幸运了，可以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邓丽君的身影，听到她的歌声，可以在大大小小的书店影像城买到各样版式的邓丽君歌碟，还可以身揣MP3，头戴耳机，一边走着一边听，或者在歌厅里一遍又一遍点唱邓丽君的歌。

“怀念你那醉人的歌声，怎能忘记这段情？”此亦歌，此亦情，邓丽君的歌声与歌迷的心声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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