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圈外@于德清专栏
□于德清 北京
据说是因为王岐山的推荐,最近,《旧制度与大革命》很火。现在,很多专家都在解读这本书,有各种各样的意见呈现。
这部书初版于1856年,至今已经有146年的历史,而汉译本问世才11年。《旧制度与大革命》是本好教材。这不能不令人心生感慨,如果此书早一些得到中国人的重视,或许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不过,认认真真学习好的东西,永远也不晚,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能从这本书中读懂什么。
托克维尔写完这本书的时候,法国大革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距他写出《论美国的民主》,也过去了很多年。然而,革命与旧制度的复辟似乎仍在轮番上演,法国仍在苦难中轮回。这让托克维尔开始深入反思那场革命的原因及其局限。
《旧制度与大革命》虽然给予了法国大革命以很高的历史评价,但也对大革命进行了祛魅。托克维尔发现,法国大革命并没有解决多少问题,那些看似腐朽的老欧洲的旧制度在被革命摧毁之后,仍然保存了下来。“不管大革命怎样激进,它的创新程度比人们普遍认为的却少得多。”
大革命可说破坏有余,建设不足。托克维尔试图向人们解释,为什么法国要经历一场“痛苦的痉挛”,也就是大革命何以发生,为什么发生在法国。托克维尔看到了,法国和英国同样有他们的贵族阶级,但是,英国贵族搞成了“光荣革命”,完成了君主立宪,而法国的贵族却无力制衡国王专制的权力,任凭政治自由失去,而无力左右政局,最终眼睁睁看着大革命发生。
托克维尔既着力于历史的探幽,去上溯法国大革命发生之前数百年的历史,也着眼于革命发生的当下。路易十六是个开明的君主,同情美国革命,致力于改革,而当时法国农民的生活已经大大改善,法国的繁荣远远胜过欧洲绝大多数国家。但是,人们获得了更多的自由,被压迫感和被剥夺感却越发强烈。人们对君主的改良越来越失去耐心,开始自己动手改造一切,甚至不惜为这场改造而放弃自由。
托克维尔认为,“没有充分准备的人民自行动手从事全面改革,不可能不毁掉一切。专制君主本来可以成为危险最小的改革家。”所以,在他看来,“这场革命摧毁了那样多与自由背道而驰的制度、思想、习惯,另一方面它也废除了那样多自由所赖以存在的其他东西”。
在托克维尔之前,写法国大革命的是英国的辉格党人伯克。伯克是个信奉自由主义的保守主义政治家,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快笔头,在法国大革命发生不久,就写出了《法国革命论》。伯克充分洞见了这场革命不同以往的本质,因为法国大革命试图把老欧洲的一切连根拔起,既包括政治、法律制度,也包括宗教和习俗。因为人们的权利和自由恰恰来自这些传统,毁灭了老欧洲的一切,自由也就不复存在。
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处处可见托克维尔对伯克的批评,但这并不妨碍托克维尔和伯克政治观点上的接近。面对大革命的激进,以及带来的灾难和破坏,他们都宁可选择保守。
看《旧制度与大革命》颇为有趣的一点就是,托克维尔对伯克颇有些“瑜亮情结”。尽管英雄所见略同,但托克维尔认为伯克并不懂得法国的制度和民情。因而,伯克那些“法国人向英国学习”的建议都是空洞而不切合实际的。每个国家、社会、时代都是不同的,因此,如何准确把握那个时代的脉搏,除了需要洞见,还需要对制度和民情的具体分析与深入考察。托克维尔也是这样写出《论美国的民主》的。《旧制度与大革命》除了带给我们观点,还提供了一套认知框架和分析方法。这恐怕是更加实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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