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预算要有“让人读懂”的勇气

预算公开应竭力避免陷于民众普遍反映的“公开不全面、不具体、不及时”等指摘之中,不要让公开预算之举仍然近似于一种象征性的仪式,好用来堵住一些“公开不公开”的质疑。

广东省财政厅日前首次在其网站上发布了广东省2009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0年预算,公布包括广东省2009年一般预算收入执行情况表、2010年广东省财政一般预算收支表、广东省2010年省级一般预算收支表等“9张预算表”。财政专家介绍,这些表均为首次亮相,但也纷纷表示公开的数据依然是“大数”,缺乏编制说明,“无法完全看懂这些数字”。

在民众的持续关注与强烈反响下,财政预算终于缓慢地推开了禁闭已久的大门。继2009年财政部首次公布经全国人大审议通过的预算报告和中央财政预算“4张表格”后,时隔一年,财政部日前将今年全国人大刚刚审议通过的预算报告和中央财政预算“12张表格”公布在其网站上。其中,为各界所关注的央企红利、包含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在内的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等纷纷被纳入；在预算的编制上,也一改以往“晦涩难懂”的面目,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形象生动的图表、详实准确的解释来表述。就在一些地方仍纠缠于“财政预算是国家秘密”之时,去年广州率先“晒账本”,市财政局公开了市一级的部门预算,公众可以上网查阅114个政府单位2009年的收支计划。尽管从中被民众发现了“幼儿园天价补贴”等硬伤,但是地方政府这全国罕见的一“晒”,无疑突破了各地政府打算坚守的保守防线。无论从上向下顺延,抑或从下向上倒逼,省财政厅此次公开预算执行情况与预算,是一个明显的进步,也是顺潮而动之举。

在强大的“保密”惯性下,公开毕竟不是件易事。尽管中央政府率先进行了财政预算公开,但多数地方政府并没有迅速跟进,依然处于一种消极观望、相对滞后的状态。既然相关部门已经相对走于队伍前列,预算公开就应竭力避免陷于民众普遍反映的“公开不全面、不具体、不及时”等指摘之中,不要让公开预算之举仍然近似于一种象征性的仪式,好用来堵住一些“公开不公开”的质疑。

作为一个财政收支的“记账本”,预算收支报告编制具有相当的专业性。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是,预算到底愿不愿意被看懂。曾在省两会上提议省级预算公开的人大代表辛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份财政预算越细越容易看懂,一份看不懂的预算只能说是做得不好的预算。只有让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公众读懂预算,才能知道纳税人的钱花到了什么地方,花得是否合理和有效率,是否存在浪费、贪污或腐败,也才能谈得上有效的预算监督。道理是清晰的,问题的关键在于财政预算有没有“让人读懂”的勇气。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追求文字表述的通俗易懂,更重要是顾及预算编制是否全面、科学、精细,而这仍需仰赖预算管理改革的进一步推进,强化立法约束,尽快完善预算法,并充分借鉴发达国家在预算科目设置上的经验,细化我国的预算编制体系,从制度上防范“预算松动”。

曾流传这么一个故事,南方一位市长邀请美国一位市长来访问,对方双手一摊说,我的财政预算里没有这笔钱。而我国这位市长则慷慨地说,来,我给你报销所有费用。对待财政预算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正好反映出不论是地方的还是中央的预算公开,尽管公开的范围和内容已大有进步,但我们也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离预算民主、实现有效预算监督还有相当长的距离,需要我们一步步予以完成。

（据《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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