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火老鸹】

乌鸦，连山人称它为“老鸹”。在当地人心中，“老鸹”这家伙是一种很不受欢迎的鸟儿，原因是它的出现会给人们带来灾难。白天，连山人一听见远处的一声“老鸹”叫，就会“呸！呸！呸！”吐口水，以为这样就做会把倒霉事儿撵跑。如果老鸦在晚上叫，那就是火灾的预兆，听见的人必须大声喊叫，赶跑它。连山有个叫“老鸹林”的院子，就是原连山公社胜利大队第7生产队，在原广汉县第三中学校背后。我们小孩时，从来不敢路过那里，只要听见“哇、哇、哇”的叫声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股凉气透过全身，胆战颤心惊，真的吓人得很。所以，我们连山一带把乌鸦叫作“鬼老鸹”；把对人说不吉利话的人称骂为“乌鸦嘴”，怒吼“闭上你的乌鸦嘴”！

火烧房子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四处飘飞着茅草火星灰，我们老家人们就叫这种火星为“火老鸹”。像这种“火老鸹”的确让人感到十分恐怖。“鬼老鸹”与“火老鸹”虽有很大区别，但是它们与火灾的关系都极为密切。以前，农村的住房绝大多数是草房，有用小麦秸秆盖的、用谷草盖的，也有用山草盖的；住小青瓦房那是比较有钱的富裕人家，不是地主就是富农，或者官家亲属。茅草房，泥巴墙，竹子笆笆门，很容易引起火灾，尤其是冬天，人们为了取暖会烤烘笼儿，常常因此引发火灾。连山芦秸村3社1976年发生大火灾，整个村子全部化为灰烬，很惨！政府救济修了砖墙水泥穹顶的房子，现在你去那里还能见到这些房子。

火烧房子时，燃烧的草木灰——“火老鸹”会随风冲上天空，四处飘洒，有的还带着火星，如果掉到草房上会引起次生灾害，后果不堪设想。记得有一年，我们生产队的牛草堆不知怎么起火燃烧，住瓦房的人家赶忙提水桶、端瓷盆去“救火”。我家是草房，很担心“火老鸹”掉到房上，我和妈妈急急忙忙到沟边端水往房子上泼，还随时注意观察天上飘飞的“火老鸹”。等灭了火，我们累得浑身大汗，吓的脚耙手软。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我还在连山中学读书。有一天下午，胜利8队乌木塘那地方发生了火灾。我们班的同学翻越学校围墙自发地跑去灭火。还好，等我们跑到那儿时，火已被扑灭。返回学校的途中，大家纷纷把自己的裤脚用水浇湿。据说，只要这样做了，才不会把“火老鸹”带回家，可以避免引火烧身。

如今，许多村民住上了二三层高的新楼房，草房子恐怕只有作文物了，再也不担心“火老鸹”了。其实乌鸦是益鸟，也是一种聪明的鸟儿。据说加拿大温哥华的乌鸦最多了，那里的人们把乌鸦当成吉祥鸟。他们认为，乌鸦很聪明，很讨人喜欢，声音也很好听，又能维持生态的平衡，乌鸦也是极少数会反哺的鸟。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听见乌鸦的叫声呢？愿人们善待乌鸦，别给它们戴上不吉利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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