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莫琳·雪莉著李娟译
我将加入家庭教师协会,把我的孩子们送上校车,为伟大事业捐献数目可观的善款,学会如何对我的丈夫以及对他来说是“工作”的难懂的兴趣表示敬意。但现在,我得支付三份私立学校的学费,一个保姆、一个遛狗人和一个偶尔露面的家政的费用,一个租用的停车位的费用,一个能容纳五口之家的公寓的贷款,以及我们每个周末去的汉普顿那栋房子的租金。这些都得用税后收入支付。所以今夜我得在这个房间里全力周旋。
我站在酒店的台阶顶端,吸入十二月凉爽的空气,瞥见了倒映在玻璃门上的自己。此刻,我不是做好了拍照准备的时尚达人。我是个衣着华丽却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走上台阶的其他人都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他们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气味,脸庞散发着光芒。如果他们是买完圣诞礼品后来到这里的,那么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比普通购物袋重四倍的购物袋,它昭示着里面物品的价值:爱马仕、御木本、高岛屋、普拉达。而我呢,提着一个垃圾袋大小的玩具反斗城的麻袋,里面装着塑料制的火线救援队的卡通人物、巨大的“芭比发型”娃娃的脑袋(想想看戴着金色假发的心肺复苏人体模型的脑袋)和特大号的费雪牌婴儿两用手推车。我这个样子倒没啥关系,只是这份重量摧毁了我试图展现假日优雅的努力。优雅是今晚着装的要求。雪上加霜的是,我有好几次都把婴儿手推车敲出了歌声。卖出的玩具里还装着电池。每当袋子碰上我的膝盖时,我都能听到那一阵活泼的声音:“打开,关上它们;打开,关上它们;给点掌声,掌声,掌声。”
我正想着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到衣帽间有多远,这时伯尔斯桥猛地出现在我身后。
马尔库斯·伯尔斯桥,人们更习惯叫他伯尔西,年届三十九,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他长着一头浓黑的头发,但凡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去把它弄乱。当然了,如果我们当中有谁真手贱,那将会被解读为在挑逗男性。和男人调情的劲爆消息用不了几分钟就会传遍整个交易大厅。女人可以想象怎么弄乱他的头发,但绝不敢付诸行动。他五官棱角分明,说话带着懒洋洋的南方口音,那种魅力足以让叽叽喳喳的销售员安静下来。对我来说,也许只有他最接近于一个工作伙伴了。伯尔斯桥和我背靠背坐在交易大厅的地板上。我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用兄妹似的方式交流着和工作相关的事情。股市一闭市我们就毫无交流,直至第二天早上。我们所有的交流都发生在上午九点半开盘钟响起到下午四点闭市之间,这使得此刻成了例外。今夜他令我吃惊。
“嘿,亲爱的伊莎贝尔,你和我一样把所有热门商店都逛了个遍吧?”他咧嘴笑着举起一个和我的相像只不过包装更贵重的袋子。
“我们都太投入了。”我说,注意到当时间不是金钱时,他语速更慢了。从各种迹象看,光是马尔库斯就能让FAO施瓦茨玩具店免遭破产。
“你还处在那个紫色恐龙阶段?”伯尔斯桥对恐龙邦尼有着变态的喜爱。他时不时地就会谈到他。这很怪异。
我接着一口气说出了我给孩子们采购的圣诞礼物,好像我这辈子都指靠它们了似的。“生化战士、婴儿两用手推车、芭比、变形金刚、游戏王!卡片,还有婴儿书。我知道我肯定还忘了什么,我们家的某个小家伙肯定要为此伤透心了。”我说,我是认真的。
“亲爱的,你简直是逐字背出来的。”
伯尔西在圣诞节气氛的感染下显得格外高兴。我听到他和妻子通话时经常都是在发火。他担心她买了不必要的东西,或进行了某种形象改造,又或者去做了水疗。做水疗也许是必要的,但费用贵得要命。今晚他轻松又风趣,而我感到有点发慌。今晚很重要,而我看起来一塌糊涂。
新闻推荐
新华社北京9月29日电(马睿、郁琼源)继日前免除多项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业务税收之后,财政部、税务总局29日再次对外发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