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市新规是净化股市生态推进器

□盛刚

■把涉及公共利益方面的退市适用条件纳入退市制度中,填补了资本市场的监管空白,对那些严重损害公共利益和民众健康的上市公司将形成强大震慑力

7月27日晚,修改后的退市制度出台并开始施行。

新的退市制度主要在三方面作出修改,包括完善重大违法强制退市的主要情形,强化证券交易所的退市制度实施主体责任,落实重大违法强制退市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董监高等主体的相关责任。

这三个方面中,第一条尤为引人注意,即明确上市公司构成欺诈发行、重大信息披露违法或者其他涉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生态安全、生产安全和公众健康安全等领域的重大违法行为的,证券交易所应当严格依法作出暂停、终止公司股票上市交易的决定的基本制度要求。

这不禁让人想到疫苗生产造假的长生生物(ST长生)。27日稍早时候,国务院调查组发布消息称,已基本查清长春长生公司违法违规生产狂犬病疫苗的事实,该企业在狂犬病疫苗生产过程中,为了降低成本、提高生产率,“违反批准的生产工艺组织生产”,并“有系统地编造生产、检验记录,开具虚假日期发票”,以应付监管部门检查。为了获利不择手段,而且涉及新规所说的“公共安全、生产安全、公众健康安全”等方面,明显已触发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条件,ST长生退市或在所难免。

A股强制退市制度于2014年推出,当时主要强调的是对欺诈发行及重大信息披露违法公司进行强制退市。今年3月,证监会就修改退市制度征求意见,最主要的修改是增加一种强制退市的情形“其他重大违法行为”,7月27日晚证监会正式发布修改决定,给原本笼统的“其他重大违法行为”填上了实实在在的内容。把涉及公共利益方面的退市适用条件纳入退市制度中,填补了资本市场的监管空白,对那些严重损害公共利益和民众健康的上市公司将形成强大震慑力。实际上,上市公司涉及公众健康等公共利益的严重违法事件,其性质比欺诈发行和粉饰财报来得更为严重,因为这不仅是非法谋财,而且很可能是谋财害命,不让这些害群之马利用资本市场祸国殃民,强制退市就是釜底抽薪之招。道理很简单,既然以身试法可能会“猝死”,资本市场上敢动这种心思的企业自然会越来越少。

上市公司“有进有出”本应是资本市场的常态,事实上成熟资本市场也的确具有这种特点,所以,退市率常被作为衡量一个资本市场能否充分发挥优胜劣汰作用的指标。但由于历史的原因和制度上的缺陷,长期以来,“只进不出”和“退市难”成为A股市场的痼疾。虽然近几年有所改观,但A股市场的“老赖”还是太多太多。比较就会发现,A股17年(2001-2017)的年均退市率只有0.1%,而英美日等成熟资本市场基本在10%左右,差距相当大。这说明,仅从退市角度看,中国欲打造“资本市场强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这也意味着,随着退市制度的不断完善,A股退市率必将逐步向国际成熟资本市场接轨。因此,未来退市“常态化、法制化、市场化”应该成为趋势。

放在更大的背景下看,中国经济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同其他领域一样,资本市场经过近三十年快速发展之后,也应当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在于增加有效供给的同时降低无效供给,资本市场同样要不断创造和完善吐故纳新、优胜劣汰的环境,让新生力量不断进入的同时,也必须把破坏势力和落后分子清除出去。显然,这次对退市制度的修改完善,对于进一步健全资本市场功能,增强市场主体活力,塑造理性投资文化,形成优胜劣汰的良好机制具有重要意义。只有更坚决地清除害群之马,加速羸弱病患之辈的淘汰过程,才能把市场资源更多地腾给那些竞争力强、成长性好、更有发展前景的企业,坚持下去,中国股市的质量和估值自然也会稳步提高。因此,退市新规不但应成为资本市场蛀虫们头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且是净化股市生态的推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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