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即人学。
最近“佛系人生”很流行,一番研究之后,我用五个字概括之:无可无不可。其积极意义在于倡导以平和心态去直面一切,但若下滑一步,就奔着“丧”去了。
公司小职员默尔索就是个很佛系的人,在读者心目中已活了77年——法国作家加缪1942年出版了《局外人》一书,默尔索是男一号。
不像有些名著以不让人看懂为追求,《局外人》的故事情节简单而清晰:开场,默尔索到养老院为母亲送葬;高潮,搅和进朋友的情事而杀人;尾声,法院判决死刑。其间,花絮了他与玛丽的恋情。
就这样一个类似“今日说法”的社会新闻故事,何以跻身文学殿堂王者级别?我想,是它塑造了某一类人的形象,并因独特性而载入了文学史册。
冷漠,是默尔索最鲜明的标签。《局外人》的开头就冷气森森:“今天,妈妈死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在养老院为母亲送葬,面对守棺人“您可以再看看她”的建议,他的回答是“不想”。对爱情婚姻,默尔索也很漠然:“晚上,玛丽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结婚。我说我怎么都行,如果她想的话,我们可以这么做。”对友情呢?默尔索的混混邻居雷蒙请他帮忙写封信羞辱前女友,默尔索答应了。雷蒙问是否可以和他做朋友,他说怎么都行。常把“我怎么都行”挂在嘴边的默尔索,让我不禁联想起杨坤嘶哑的《无所谓》、王朔的“痞子文学”……
格格不入,默尔索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社会自有其设定的游戏规则,对每个人都有约束性。默尔索却是个局外人,对一切社会规范显得无动于衷、置身事外,甚而漠视规则,反抗常规。在母亲葬礼上,哭泣是符合常规的,抽烟喝咖啡则是反常规;面对死刑来临前的指导神父,向上帝忏悔是正常的,拒绝忏悔则为反常。甚至在自己的法庭审判上,默尔索也仿若一个看客。默尔索身上这种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态度,源于对既有规则的蔑视与反抗。
当然,专家会告诉你,默尔索因为“在母亲下葬时没有哭泣”被判处死刑,其主题是荒诞、虚无之类的,那是哲学意义、形而上的解读。我读出的是浅见。我甚至认为他的死是罚当其罪。在与阿拉伯人冲突中,默尔索已经一枪撂倒了对方,却“又对准那具已经了无生气的肉体开了四枪”。显然超过了正当防卫的范畴,明显的要置对方于死地啊!
加缪、萨特、尼采……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大学校园里的“大神”,没读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存在与虚无》,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科生。青春年少时对大师们的膜拜,也部分雕琢了我们的“三观”,尽管是懵懂而囫囵吞枣的。
“默尔索是对我们每一个人生活的隐喻。”加缪在谈到《局外人》时说,这部小说与其说是写实的,不如说是象征的。
人过中年,早已过了别人告诉你什么,就相信什么的阶段。专家的深度解读、博士的长篇论文,引发的是我对人多样性的认知、人与社会规则关系的思索,但并不能说服我相信“荒谬”的普遍存在。唯一确信的是,我们身边确有默尔索在……
人啊,可以佛系,但别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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