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话是毒草？别用成人焦虑替代儿童视角

杨朝清

近日，有网友在微博上说，她从来不给女儿讲《海的女儿》这种“经典童话”，认为这个童话有矮化女性的倾向。同时，她也否定了所有皆大欢喜的王子公主式童话，认为它们不适合讲给女孩听。

（3月31日《新京报》）

这个世界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人与人之间也是千差万别；由于受教育背景、生活经历和文化格调、审美品位的不同，往往会导致人们对待同一事物呈现出不同的态度和立场。那种认为“安徒生童话是毒草”的观念，看似有理有据、言之凿凿，实际上却误入歧途，用成人思维来替代儿童视角来解读童话这一特殊的文学作品。

人性的善恶美丑，事情的复杂多变，社会的坚硬残酷，现实往往会比童话更难以让人琢磨；对于那些社会化不足、认知能力和接受水平有限的孩子们来说，童话只能删繁就简，通过文学的方式来呈现人类命运和人类精神的碎片，在潜移默化中对孩子们最简单、最基本的是非判断和文化熏陶；对于成年人来说，童话背后的“精神之美”或许有许多的不足，但对于孩子们来说，童话教育却是孩子们从幼稚走向成熟必经的道路。

那种认为“安徒生童话是毒草”的说法，本质上只具备了“问题意识”，却缺乏“过程意识”。在一个标签论盛行的时代里，安徒生童话动辄得咎，遭遇形形色色的污名化——《丑小鸭》宣扬了“出身论”和“血统论”，《海的女儿》矮化了女性、背离了性别平等。在公众权利意识不断高涨的今天，“安徒生童话是毒草”见证了一些人的紧张与焦虑。

当教育成为一种社会分层的手段，“流动的焦虑”便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心态。一些家长之所以对《安徒生童话》保持警惕，就在于他们担心孩子沉迷于童话建构的虚幻、完美的“想象世界”，失去了自力更生、自强自立的精神之“钙”。那些被“流动的焦虑”裹挟的家长们，总是千方百计地去激励与鞭策孩子；当童话不能满足他们的这些需求甚至会适得其反的时候，自然会对《安徒生童话》进行批评质疑。

法国思想家卢梭认为，“在人生的秩序中，儿童有它的地位，应当把成人看作成人，把孩子看作孩子”。那些认为“安徒生童话是毒草”的家长，用成人眼光打量童话，显然并不合适；经过简化、美化的童话固然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却能够对孩子们进行基本的美育与德育，能够丰盈他们的精神世界。

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社会化历程不断丰富，他们的认知能力和接受水平也会逐渐提高；“童话教育”中的短板与不足，完全可以通过后期的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来补齐。那种用成人思维替代儿童视角，充满“流动的焦虑”，对“童话教育”全盘否定的做法，显然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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