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小王子》

□苗君甫

重读《小王子》时,我已经是带着四岁女儿的中年女人了,不复再有天真,不复再有童趣,但我还是又一次和女儿一起沉浸在小王子的童话世界里,不能自拔。

一直以为《小王子》是一部成人童话,一朵唯一的玫瑰,一只渴望被驯服的狐狸,一个为爱而忧伤的小王子,一段离奇而又引人深思的旅行。

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借用小王子的双眼,以飞行员的眼光平等而真实地去俯瞰这个世界。他以外太空来描写地球,以最可笑的形象来暗示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穿梭在虚幻与现实中,丑与美并无完全的对立分界。我只是在女儿问起,为什么小王子旅行时,会遇到那么多可笑的人:比如追求权力的国王、爱慕虚荣的人、拥有无数星星的商人和永远忙碌的点灯者时,心里有很浓重的悲凉。

我也曾像女儿一样,认为小王子旅行时遇到的人,很可笑；我也曾像小王子一样,用最澄澈的眼睛,看着一颗来路不明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叶,然后生出一朵硕大的花蕾,我甚至也曾经像小王子一样,对着一朵玫瑰,细语温存,款款深情。

可是,等我成为一个中年人时,我不再对着一朵花微笑,我不再对着一片云发呆,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衡量的标准是“有没有用”,而不是“有没有趣”。我也不再觉得小王子旅行时遇到的人,都是可笑的,因为我渐渐成了那样的人,或者说,我身上渐渐折射出了那样的人的影子,然而我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快乐,我觉得惶恐,更觉得不安,正如《小王子》里渴望被驯服的狐狸说:“只要用心去看就能看清,本质的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你只有眷顾了一朵玫瑰花,它对你来说才是独一无二的。正是你为玫瑰逝去的时光,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我开始觉得,我现在中年人的心态,即便我通过努力,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可是依然离生活的本质渐行渐远,因为我忘记了用心去感受快乐,用爱去让一朵“玫瑰”变得至高无上。

也许,只有像小王子一样,把日子过得单纯而又快乐,生活的至高原则是开心和有趣,我们就能忘却很多烦恼,只是,成年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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