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在蛋液里搅拌,哗啦哗啦。热油在铸铁锅里升温,滋啦滋啦。开水倒进玻璃茶杯,咕嘟咕嘟。拖鞋在木地板上摩擦,啼嗒啼嗒。洗澡水溅在瓷砖上,滴哒滴哒。木门合了又开,吱呀吱呀。留声机转个不停,咿呀咿呀……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萦绕,一会儿是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一会儿又跟着音乐哼哼哈哈。
琐碎而细致的生活采样,垫在实验意味的纯音乐下,给乐音叠加出了多维度的体验。因为太过日常,画面感会更真切,仿佛你也在这房间里,自恋又寂寞。
这张纯音乐专辑叫做《在常玉的房间里》,是著名作词人姚谦邀请音乐人陈粒为画展“细看常玉”创作的。
为画展服务,姚谦让陈粒用音乐来想象常玉的生活状态:在他的房间里,他的生活、思考、绘画……但显而易见,这更像是陈粒的房间,或是李宗盛描绘的那个开着电视、加班、失眠、独居《十二楼》的女生的房间,但它就是不可能是常玉的房间。
“常玉的高妙很难言传。他的寥寥几笔,却远胜旁人千言万语。”艺评家Ailleurs这样评价常玉。据说,因为艺术理念的分歧,常玉在法国留学期间也不进美术学院进修,他常干的事,是在咖啡馆里看《红楼梦》,或者,在画室里一边拉小提琴一边画画。1966年夏天,常玉画完了最后一幅作品——《奔跑的小象》:“那是只小象,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奔驰,那就是我。”晚年落魄客死异乡的他不会料到,半个世纪后,他会成为一个神话,被人们反复解读。
和常玉的格局相比,这张专辑太小家子气了,难怪网友会说,“只能当做紧张的小粉丝拜访常玉时的内心独白吧。”
(At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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