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公益秀”本不是洪水猛兽

□邓海建

5月15日，深圳市25家市直机关的公务员走上街头，开展便民利民志愿服务。在深圳华强北商业街上，公务员免费擦鞋服务人气很旺，还有两名老外过来享受免费擦鞋服务。一名公务员称擦鞋服务可以方便和市民交流，更贴心。

深圳公务员“上街作秀”，新闻一上网，短短几小时，数以万计的跟帖几乎一边倒地辱骂挖苦。道理似乎很简单：有作秀的时间，不如安心本职工作。但问题是，如此情绪化地“贴标签”，算不算一种叶公好龙式的舆论监督呢？

一者，当天8000多名公务员志愿者走上街头，是“利用工余时间为市民服务”，不存在挤占工作时间的问题；二者，擦皮鞋仅仅是免费志愿服务之一，诸多服务内容更多立足于城市志愿精神的培育。谁说公务员上了街就再也不做不好本职工作？这种无损公共利益的“权力公益秀”哪里像是洪水猛兽？真正值得玩味的是骂声一片背后的“有罪推定”法则：因为公职人员中有作奸犯科者，于是所有作秀都是假把戏；因为农民工中有极端讨薪者，于是所有被欠薪的农民工都喜欢玩跳楼秀；因为教师、医生中有收受红包者，于是所有这类群体的钱包都是不干净的……我们一方面要求舆论不要给自己贴标签，一方面又不自觉地加入标签式舆论监督的行列。

公共部门作秀有很多种，有损人利己者，有变黑为白者，还有友情出演者；但也有增进公益的，譬如工余时间为市民服务。作秀本无所谓好坏，只要不是挟权力自居，只要不是牟取私利，公务员要是有这个精神，不仅上班干得好、天天还在工余给大家免费擦皮鞋，给点掌声又何妨呢？

当然，公众的骂声也未必可怕，更无须一板一眼训导。公众对权力保持警惕，这符合现代政治的基本逻辑。譬如近日，法国总统部长薪水减少了三成，这么一个自我约束的新政还被法国人批“作秀”呢。可见，即便监督有失公允，权力还是应恪守行政理性。回头看看公众之所以对街头权力秀如此反感，恐怕离不开三个背景：一是不少权力部门门难进、话难听、脸难看，偏偏作秀起来个个温柔多情；二是作秀本身往往浪费人力物力，比如几百人一起扫大街、比如工作时间去植树等，耽搁了民众办事不说，也谈不上多少公益效果。

“权力公益秀”本不是洪水猛兽，但这个论断需要有清晰的大前提：先做好本职工作，再去作秀；先算好投入产出比，再忙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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