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伟峰
当那场期待已久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也不焦急了。雪花落在地上,落在树上,落在房屋上,落在一切它认为应该落的地方,覆盖着一切它觉着需要覆盖的田野和村庄。而那时的我,坐在烧着火炉的屋内,惬意地烤着炭火,听着屋外的北风顺着门缝吹进来的哨子,隔着氤氲的玻璃看着漫天的雪花被风吹着卷着在空中飞舞,内心一片淡然,对这一切已经漠不关心了,这与前几天还在无比地期待这场雪的降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天傍晚,我站在旷野里,不时抬头看着空中,天空阴沉沉的,满是低沉的厚厚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如鬼哭狼嚎一般吼着,肆意地在旷野里奔跑,将田地里焦渴的尘土和枯叶卷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儿。田野里辽远而空阔,远处还没有来得及收割的苞谷秆兀自伫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嚓嚓”作响。更远处青绿了大半年的小山此刻已经变成了灰黑,了无生机。风一阵阵地刮过,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棉衣里仅存的那点温暖搜刮得一干二净,浑身上下只剩下刺骨的寂冷。
这场雪是临近天黑的时候开始下的。刚开始下的时候,我已经回到家中。起初没有在意,站在院子里,只觉着有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身上,在棉衣上留下了肮脏的印迹,不一会儿,雨滴就变成了雪粒,继而又变成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飘洒,似无数精灵落在头顶发梢,在肩膀上轻歌曼舞随之滑到地上,一瞬间的冰凉如数不清的蜜蜂钻进我的脖颈,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袭击了我,所有的期待和烦恼变得和雪花一样轻,似乎摆脱了身体,进入了一个美妙澄明的世界。
这场期待中的雪终于来了。我兴奋得如同一个孩子,贪婪地望着空中,看着雪花悠然地从空中飘落,如一曲轻盈的舞曲,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翩然而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曼妙出无数动人的舞姿。飞舞的雪花源源不断、纷纷扬扬,如溢出撕碎的鹅毛,在灰蒙蒙的天空划出密集的痕迹。地面像渴极了似的,贪婪地吮吸着雪花。二十多分钟后,地面有些潮湿了,雪却并未堆积起来,哪怕薄薄一层。
德国诗人特拉克尔曾经说过,“灵魂,是大地的异乡人。”我一直以为,雪才是冬天的灵魂和主宰,而我们其实都是异乡人。那缥缈若丝的雪花,虽然寒冷彻骨,却也洞彻心扉,直达心底。
雪落,轻轻盈盈,袅袅婷婷,在经年的记忆里跳跃,若有若无,却落地有痕;像白色的精灵,穿梭在昏暗的空中,若即若离,叫人浮想联翩。冬雪飞扬,冷风曼舞。坐在烤着炭火的屋内,听着屋外屋檐上的雪融化,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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