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拉格斐:终其一生,拒绝平庸

本报记者师文静

2月19日,当今时装界泰斗级人物、时尚圈最德高望重的卡尔·拉格斐在巴黎去世,享年85岁。周迅、刘雯等国内明星、名模纷纷悼念。也许你不认识这个名字,但绝对会对一位白发黑衣、扎着小辫、戴着墨镜、抱一只白猫,且经常与国内外明星合影的老人有着深刻印象,他就是“老佛爷”卡尔·拉格斐。在外人看来,他是时尚魔头,神秘冷酷、不苟言笑,但看过他的纪录片等资料,会发现这位“老佛爷”其实有点可爱。

卡尔·拉格斐非常早熟,幼时就不甘心困在德国乡下,,他时刻憧憬着大城市,憧憬更加美好的国外。他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继续在德国乡村呆下去,心目中理想化的东西就会消磨殆尽。

在同龄人求学之时,卡尔却厌恶学校里的竞争。小小的他就下决心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独特气质的人,他把这看做一种野心,当成一种兴趣。他很小就开始留长发,乡村的牙医见到他,都要劝他母亲剪掉他的头发；他会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如戴一顶母亲不喜欢的帽子,而母亲的反对和批评,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基本上没有正经上过学,也没有什么学历的卡尔在二战结束后到了法国。来到巴黎,有了自由的氛围,他开始探索历史、建筑等他所感兴趣的领域,他如鱼得水,并努力找到自己的位置。在1954年国际羊毛组织在巴黎举行的服饰大赛上,卡尔的作品获得外套组冠军,因为外套的时尚感、质感非常出色,马上就投入了市场。他当时对外宣称自己17岁,成为大家眼中惊世骇俗的少年天才。据后来有人求证,其实那一年他已20岁。

同届大赛获得衣裙组冠军的伊夫·圣洛朗,也就是后来YSL品牌的创始人,也同样出色。两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开始了在各自的领域互相较劲,在奢侈品的各个方面展开竞争,为上世纪50年代开始的法国时尚的辉煌时期注入了新活力。在他们人生最辉煌的时期,前者人称“时尚大师”,后者外号“凯撒大帝”。有意思的是两位时尚界教头还是几十年的情敌,他们的爱情争夺战和情感纠葛的精彩程度,超越那些几百万字的豪门恩怨小说。

在上世纪60年代,卡尔敏锐地捕捉到了高级成衣登上时尚舞台的潜在力量,并找到了自己的发展路径,他也逐渐在英、法、德、意时尚圈活跃起来。到了1975年,他已是时尚界名流,被称为“时尚大王子”。

1982年,在嘉柏丽尔·香奈儿去世11年之际,卡尔接手了CHANEL服装部创意总监的位置。在当时,CHANEL的时代已过去,它被卡尔形容为时尚圈的“睡美人”。而卡尔上任一个月后,就推出了他的首场高级定制服饰秀,成败在此一举。从此,卡尔成为这个奢侈品牌不可或缺的存在,是他复活了它,而且让它从成熟女性服饰转变为年轻化的品牌,成为无数女孩的梦。

回头看自己的一生,他说自己的工作几十年如一日,80多岁与50岁时做的工作一样,就是设计衣服,决定衣服的款式,然后引领时尚。卡尔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但是能画出自己所知道的每个时代的服装,上自18世纪的传统服饰,下至当下的所有潮流服饰,而那一刻,自己会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像很多成功者一样,卡尔是靠智慧的大脑和独特的思想引领时尚、制造时尚的人。除了是天才设计师,他还是第一个将时尚服饰设计开发、制作生产、市场营销包揽于一身的人。你经常会在秀场看到他在给模特别一根针,甚至是缝一个针脚,因为所有的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直到去世前几个月他都在工作,他说,自己终其一生,就是拒绝平庸而已。

当然,卡尔的作品独树一帜。他与品牌签订终身合约,每年他要为CHANEL制作8个成衣和高定系列,为Fendi制作5个系列,还有自己的个人品牌KarlLagerfeld的设计,绝对高产。他打造的“流浪包”获得人人宠爱,他主持的大秀是历年来巴黎时装周的压轴演出,你看到的每一场或惊艳或震撼人心的秀,都出自他之手。他把超市、海滩、瀑布、饭店、酒吧、森林和草原搬进巴黎大皇宫,甚至在大皇宫里搭起了火箭发射塔,将时装秀变成大型的行为艺术,让看客们最大限度地沉浸在他造出的梦中。而他的模特也会走在埃菲尔铁塔下,讲述上世纪30年代的巴黎往事。卡尔的作品,不只是服饰,而是女性的身体解放,是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价值观。

卡尔是时尚界风向标和坐镇者,但他仍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因为时尚界会缺乏一些应有的信任,时尚产业时刻都在竞争,一不小心就会滑落。

除了与明星、名模的关系密切,卡尔·拉格斐每到一处都会受到摇滚巨星般的待遇,普通人也早已视他为时尚巨星。卡尔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创作者,只是在被众人围绕时,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一个,但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表象,仅此而已。更重要的神秘感是一种内在的东西,别人无从知晓。卡尔也在多个场合表示,自己热爱孤独,想成为幽灵——现身,然后消失,学会孤独,享受孤独。

卡尔·拉格斐能称霸时尚圈,当然与他特立独行的魅力和对自己的运营、包装有关。不过,有意思的是,那些被外界固化和神化了的个人IP打造标签,比如墨镜、手套、猫等形象,卡尔却又自我吐槽得有些随意:戴墨镜,是为了在偷偷观察别人时不被发现；戴手套,是为了不愿意与人肢体接触；扎小辫儿,不过是因为好打理,三分钟就搞定自己……看嘛,完全与时尚没关系,但他却是时尚圈的灵魂。

不过,大家就是大家,热情勇敢地表达自己。一辈子为女性的优雅而费尽心思的卡尔认为,优雅应该是每个女性可以享受的东西,但优雅绝不是单纯地换一条裙子就可以解决的事儿,它是一种罕见的特质,是绝对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卡尔不仅创造了丰富的时尚哲学,而且他自己也坐拥财富帝国,不过,据说他那只拥有20万粉丝的猫咪将部分地继承他近2亿美元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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