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懵懂

小易

□小易

有读者跟我说：“小易，你写的文章好像对男欢女爱不甚感冒，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呢。”我说，就像阿Q祖上曾经阔过一样，小易年轻时也是爱过的。

那时候，也曾为隔壁班的某个女孩耳热心跳过，也曾为自己配不上女神自怨自艾过，还曾为女神投入别人怀抱而翻江倒海过。回想当初的自己，简直恍若隔世。就像十七八岁的自己理解不了成天吵架的父母，当初是怎么恋爱结婚的一样。

少年时初生的情愫，懵懂茫然，受到的教育远远跟不上肾上腺素的分泌速度。因此，明明心里想的是和人家亲密无间，也必须用“友谊”来欺骗自己和大人，前面还要加个定语“纯洁的”。瞧瞧，那时我们潜意识里，异性的爱，显然就是“不纯洁”的。

然而，必须承认，少年时期的那种懵懂矛盾的感觉，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真的没有之一。那也许是对未知的未来到来之前的感官刺激吧，但在我后来的人生之中，对评先、升职之类的渴望，也曾让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但也没有到少年时那种心跳加速到大脑空白的程度。

所以会有很多歌唱初恋的诗，歌唱升职的，我是没有见到过。

有位德国诗人写得很好，“在春天的绿荫下我见到她，我用蔷薇花带系住她；她没有觉得，只在那儿微睡。我瞧着她，我的生命随着这视线系上她的生命；我觉得到，却莫名其妙。”

这就是懵懂的初恋，见到“她”，还得是“她”睡着的时候。为什么“ 我的生命随着这视线系上她的生命”，莫名其妙。没有量化的车子房子存款，那时我们就这么单纯。

那种美好的感觉，犹如山间的晨雾，美则美矣，却不长久。

我有个师妹刚工作的时候，还写信跟我说，看到办公室那些老大姐们成天聊的就是老公孩子，心里好害怕若干年后，自己也会变得像她们一样俗气。

我怎么回的信自己是忘了，不过我当时心境跟她差不多，不过我想，可能到我们老了，年轻人看我们还会是那么高风亮节、气宇不凡吧？

事实证明，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现在我们不谈老婆，谈孩子，谈房子，谈车子。

遇见旧日女神，不再觉得高高在上，偶尔还可以叙叙旧，顺便聊些经济形势，投资方向之类。十八岁的我，如果穿越到今天，可能会对现在的我一顿鄙视，至少是惆怅。

而我，只想对爱得死去活来的小鲜肉们说，我年轻过，你们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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