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杰
夏先生的故事简单,从始至终,他只说过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姓夏;不知道他是否有工作或曾经有过;更不知道他提着核桃木拐杖,背着行囊,身披又长又宽且特别僵硬的黑色大氅,每天风雨无阻走向哪里——他是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幽闭恐怖症患者”。
小说以第一人称向人们讲述了一个孩子童年中的几件小事。第一件:“我”想飞,“我”喜欢上树,喜欢在树上学习、嬉戏、撒尿,甚至向女同学屈克尔曼约会,也选在通往下湖村的老山毛榉结实的枝杈上。一个孩子朦胧的友谊、忧伤,就这样漫开……
第二件:在二十二年以来最大的暴雨中,“我”和爸爸遇到了在风雨中疾行的夏先生,爸爸软硬兼施地叫喊,企图让夏先生上我们的车。可他摇着头,仿佛鼻子上有一只可恶的苍蝇。这时,作者通过这个“病人”之口道出了写作的本意:“求你们闭闭嘴,别再打扰我行不行!”这正是聚斯金德的心声。他因《香水》一书而拥有上千万马克的收入,但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德国巴伐利亚施塔恩贝格湖地区,回到了他童年生活的乐土,他常年隐居在小屋中。每当有新作出版问世,他便提前溜之大吉,躲开媒体喧扰。
第三件:矮小的“我”一蹿一蹿踩着自行车,每个星期三下午三点到四点,都要去女钢琴老师冯克尔那儿学钢琴。“我”学琴的过程是残酷的,冯老师——那个待字闺中的老姑娘,苛刻、刻薄、尖酸、暴躁,直接导致了“我”的出格行为——找一棵老红松,自杀!“我”正想报复这个世界时,却看到了树下的夏先生——他狼吞虎咽吃掉黄油面包,喝着白铁军用水壶里的水,然后如惊弓之鸟一般一溜烟穿过灌木丛,消失在远方。当“我”看到匆促“逃生”似的夏先生,忽然彻悟,“为什么要死呢?”
第四件:再次遇到夏先生是五六年后,是人们谈论面粉、土豆时,是他做布娃娃的妻子离开人世时。那时,“我”已是十六岁的少年,天天在家中看电视、听母亲大声数落。即使与知心朋友交谈也不能解除孤寂与无聊。一天,“我”骑车离开同学米歇尔的家,在湖边车链子掉了,因而“我”看到了渐渐沉入湖底的夏先生。“我”没有呼救,没有惊慌。即使人们猜测夏先生有可能迷路、出国或掉进峡谷,“我”也没有说出目睹的真相。还没等寻人启事的报纸发黄,人们就把夏先生忘了。“我”没有谴责,没有负罪感,仍然恪守沉默。“我”的耳边常常回想起他雨中颤抖的嘴唇:“求你们闭闭嘴,别再打搅我行不行!”
“认识”夏先生,刚好是我的MP3唱完全部40首歌曲的时间长度,也是电池放光了剩余电量的长度——我喜欢这样的“恰好”,这让我心满意足。在特定的时段,我们共同一心做着一件事,同时把自己耗完,不能不说是一种美好而圆满的磨损。其间,我在《花心》的旋律里停了一下;又在《Seasons in the sun》那儿以拇指做书签,闭了眼睛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想来,那正是无意间的暗合——前者,给我提供了过往生活的回忆;后者,是“西城男孩”唱给爸爸的成长告白。而这些,不正是这篇小说所要传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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