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命运在特定社会形态下的悲情演绎——读长篇小说《屋顶下的天空》

◇未弋

内江市作家李莽集十多年之精力完成的5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屋顶下的天空》，确为国内几十年来不可多见的富有独特艺术审美和思想含蕴的优秀小说。难怪知名大型刊物《小说家》原执行主编董令生老师给予了高度评价，将其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创作的长篇小说《魔山》媲美。

小说内涵知识丰富。作者以冷静、幽缓、独特的叙事风格，通过故事中套故事的双线叙事结构，采用传统的现实主义笔触，并糅合魔幻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立体厚重地展现了楠江市当下的社会生活与二十世纪30至50年代落后生产力下的农业文明时期贫穷、凋敝的社会生活和人物命运，通过近一百来年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衍进变化，体现出鲜明的时代和地域特色。小说通过不同历史时期发生在楠江地域的众多人物的人生遭际和恩怨情仇，以引人入胜的情节演绎和生动细腻的细节描写与人物刻画，把时间藏埋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形象及其命运鲜活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并对当下社会生活的某些层面，作了多维度的描写和展现。

林译苇作为当代女性的不落俗套、自强、善思，对纯粹爱情的追求乃至善良与宽容；沦为匪首的田单岭为人诚信、仗义、聪明、勇毅乃至不露声色的某种凶残；叶一峰对雕塑和绘画艺术的颖悟和追求；叶飘对摄影艺术的爱好和独特的认知；叶飘、韩其楼对情感生活的追求和体验（包括韩其楼斗画眉的业余爱好）……都打上不同的时代烙印并带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其他如徐婕、金人立、田莲花、朱世昌、袁桂花、吴国柱、杜小鹃等围绕各自的人生际遇的展现和矛盾冲撞，作为社会生活中的不同角色，也都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老板与匪首的田单岭，因其坎坷的身世命运和多重复杂的个人品格，在上世纪50年代剿匪时被镇压而不免令人扼腕叹息；叶一峰因从艺术本身的追求角度塑造“匪像”而蒙难，以致后来为艺术而献祭，这是个人命运在特定社会形态下的破碎和湮灭的必然悲剧，以及特定社会和意识形态对美好人性的扼杀和毁灭。

在展示较丰富的社会生活层面的同时，小说重点描写了几组不同历史时代的爱情与婚姻。田大方和田莲花患难相遇简单而质朴的婚姻组合，田单岭与袁桂花苦涩、含而不露的相互爱怜，叶一峰与陶雅纯朴无邪的情窦初开，金人立同周黛敏生死相随的情感绝恋，叶飘与徐婕偶然邂逅产生的性吸引，以及他与林译苇因志趣相同相互吸引而最终抑制情感的理智处理，情感失落的韩其楼对丈夫病死与独女相依为命的乡村教师文纹的同情和爱怜之情，林译苇对丈夫韩其楼移情别恋的伤心失望和对其醒悟后的最终宽容等等，既写出了不同时代背景下的爱情特色，又以不同的爱情演绎诠释了爱情的内涵和人性的美好，展示了爱情与婚姻这一主题的丰富多彩。

小说中对时间概念的哲理认知和感悟，对摄影、雕塑、绘画等的独特认知，都深刻精到而让人感佩。小说的细节描写独特而生动，具有生活的真实而令人信服，众多细节提供给读者多维度的信息了解和想象体味。据了解，作者本身是想围绕摄影照片所编织的故事说明和思考永恒而流逝的时间与历史片段的特有联系，但“形象大于思想”，小说通过诸多矛盾纠葛以及人物命运的演绎，展现了社会生活所涉及的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诸多图景，留给读者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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