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堵说 葛生/漫画 □詹继放

新的往往更受关注。很多新词颇像突然走红的明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出现频率之高令人瞠目。而且，和那些多为流星似的明星不同，相当一部分新词都能久热不衰。

比如雾霾，又比如拥堵。

相对于似是而非的“雾霾”，“拥堵”更易懂。按笔者的理解，意思是“拥挤导致的堵塞”。它多用于交通，指堵车。

造成堵车的原因很多，车流过大即道路拥挤只是原因之一。车多难免拥挤，拥挤不等于一定就堵车。现实却是，车多必然堵，还会“堵死”。真要追根溯源，元凶也不是“多”，而是“拥”。

将“拥”定为堵车元凶，多少有些冤枉。就字论字，它是“聚到一块”的意思，譬如上下班，大假等等。按常理，不管聚多少车，桥没塌、路没陷，都不该堵死，行得慢些罢了。尴尬的是，一堵往往就“死”。要解释此怪状，就要说到“拥”后面那个字：挤。车再少，你挤我也挤，谁也不让谁，不堵才怪。

国人对“挤”绝不陌生，打瓶酱油也挤，看哪个更“横”。将那套搬到开车上，“敢挤的”总是占便宜，“挤”也被“发扬光大”，成了习惯或下意识。所谓拥堵，也有了更准确的解释：习惯“挤”的人开车聚在一起，造成或加剧了堵车。

支撑这种解释的例子太多。现成的，是刚过去的春节长假。哪条高速公路都堵，绝大部分原因是出了点小事故。本不足造成堵车，但抢道的太多，比哪个更会“挤”，很快就会堵死。高速公路至少有三条车道，权威部门曾计算过：以车辆排行长度达一公里以上的“严重堵车”为例，哪怕只剩一条车道，如果都守秩序，按60公里的中等时速，也就十来分钟，都能通过事故路段。

然而，人们却热衷于挤。都在“扭麻花”，见逢就钻，生怕吃一点亏。一边扭，还一边骂：素质太低了！一位交管专家如是说：就现有道路状况，如果所有驾驶员都具良好的素质，鲜见乱抢道等不良驾驶习惯，起码能增加三分之一的通行能力。

可惜，那只是愿望。部分国人素质偏低是个老问题，而且，和文凭、职业之类几无关系。曾看过一段视频，在德国某闹市区，三条车道完全堵塞，数百辆汽车呈三排，井然有序。一辆救护车在车缝里穿行，所到之处，各型车辆纷纷避让，横七竖八。救护车驶过，迅速恢复原状，配合极默契。那更像上课：何为素质。

记得数年前，笔者送儿子去幼儿园，遇到堵车，儿子雀跃：“排起了！”童言无忌，亦真。遭遇堵车，该“排起”而非挤成一团。如今堵车几成常态，没交警盯着，难见“排起”，多为“一团”。不挤白不挤，挤了没白挤的，不仅仅是汽车。

即便和发达国家比，我们的道路等基础设施也不算差。但说到通畅，就羞于示人了。有调查称，相当一部分堵车或因人们的不良驾驶习惯引发，或被加剧。要治堵，也该从这入手。对那些习惯于靠“挤”占便宜，即所谓“开流氓车”的，客气什么呢？比如屡禁不止的占用应急车道，如果定条新交规，违者吊销驾照，立竿见影。

顽疾当用猛药，光有猛药还不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老祖宗这句教诲仍具现实意义。别一味骂人家素质低，自己先“高”一回如何？都做好了，骂谁呢？说易行难，那个“做”，除了自律，还要强制。真能“管掉”某些坏习惯，也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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