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白
日前,著名学者阮仪三在广州痛批“全国都在造假古董”的同时,认为广州对历史文化遗存保护不力,某些方面还带了坏头,尤其广州创造的所谓“迁移性保护”,是“很混账的创造”。阮先生虽然出言很重,但是有关方面和有关领导仍然不妨平心静气地面对。
阮先生针对的是10年前广州清代建筑锦纶会馆的平移工程。当时,砖木结构、有着近300年历史的锦纶会馆,因为挡住了一条主要干道打通,被一班能工巧匠们给挪了个窝:建筑整体打包,然后底下掏空,再装上千斤顶之类,横走走,竖走走,最后到达“指定位置”,再重新固定住。阮先生所以生气,因为这种做法破坏了文物建筑的“原真性”,改造它应该非常尊重它的环境。的确,到了锦纶会馆跟前,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它从来就在这里。然而,我们却该为锦纶会馆感到庆幸才是。作为旧广州纺织业老板的聚会、议事场所,它不过才是广州市的文物保护单位,级别很低,拆了也就拆了。花了那么多钱平移它,无论怎样都算是保住了“性命”。而且,比那种拆了重建——尽管一砖一瓦都编上号——还要“原汁原味”一点。两害相权取其轻,平移还是“两全其美”的:既没有妨碍市政建设,又保全了文物建筑。至于全国各地刮起了一阵“古旧建筑平移风”,在广州就还有因为洲头咀隧道系统工程而让德国教堂搬了家,不能归到平移锦纶会馆的“首次”头上,这个“创造”非但谈不上“混账”,相反,还是有功的。
历史文化名城的牌子争来之后、挂上之后,很多城市的主宰者可能会对那些散落在旧城区的“破烂玩意”觉得很烦,因为妨碍他们的“大手笔”改造。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越要对不管以何种方式生存下来的文物建筑感到庆幸。阮先生不可过于偏激,饶是对文物建筑的命运痛心疾首,还是要折中一些、“辩证”一些。试问:旧城整体环境早就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片面地强调单体文物的“原真性”,讲究地理、风水之类还有丝毫的意义吗?当年,梁思成先生为了保护北京城,提出在西郊另建新城,结果,新的没建成,旧的也没保护好。我觉得,那个完整保护北京旧城的“梁陈方案”,就脱离了时代背景看问题。百废待兴,放着王公贵戚的大量院落不用,另辟新城,可能吗?单纯地从文物着眼,注定不会为决策者所接受。
受阮先生的思路启发,我倒觉得可以把他的“混账创造”引申出去,看待光怪陆离的社会现象。当前在全国各地,有多少“混账创造”等待定性?在我看来,“大树进城”就属于“混账创造”。你这里倒是迅速地绿化了,别人的——那些被取走大树的地方生态如何呢?肯定遭到了破坏,移的人、享受移的人眼不见为净就是,玩的是掩耳盗铃的把戏罢了。把好端端的东西动辄“爆破拆除”属不属于“混账创造”呢?给神话人物“安家落户”或者捕风捉影狂抢“名人故里”还美其名曰文化牌属不属于“混账创造”呢?为了吸引眼球而把富有历史文化内涵的地名改成特产、改成风景名胜的属不属于“混账创造”呢?我看都属于,有兴趣的人们可以续下去。
当务之急的是,我们该怎样遏制“混账创造”!
(据5月31日《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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