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暖柳发芽

李河新

春后的乡村，沙河愈发清澈，水流更为舒缓。河边许多水草已经嫩绿，青翠欲滴，渲染得河水绿油油的，十分诱人。河南岸的田埂上、绿化带里长满了白蒿、荠荠菜、蒲公英……随处可见。

村里留守的女人们，三五结伴去挖野菜，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挖一大袋子。徐大妈回到家里，把荠荠菜黄叶摘掉，然后清洗干净，剁碎掺点鸡蛋或者瘦肉包饺子、蒸包子，趁着热气出锅，有一股特别清新的味道。白叔家的房后有几棵大槐树，村里老人们用带钩的竹竿把槐花一嘟噜一嘟噜地钩下来，带回家，仔仔细细地一朵朵择好，洗干净，搅拌上玉米面和白面，稍微放点油盐，放在锅里蒸，香喷喷的气味就充斥到屋子的每个角落，槐花蒸熟了散发着一股股清香，含在口中软软的，嚼起来绵绵的，那味道真的诱人心脾。

“大展，今年农家院种点什么？”遇见刚从葡萄园忙碌的大展，嘴里都哼着土得掉渣的小调。

“想种点甜瓜、辣椒、西红柿，想找点优质的种子。等瓜果成熟的时候，放开吃。”

脱贫户天晓推着犁地的小铁牛“突突突”放歌，在苏醒的大地上飞快地碾轧着，以至于那田地间“卡卡卡”声响，正把一个节气粗鲁地吵醒；张嫂站在房顶上，晾衣绳上搭出了五颜六色的冬衣，齐齐地在和煦的春风中祛除老去季节的晦气；小天家院里的栅栏，整整洁洁地圏成了一个独立王国，已经孵出了棵棵碧绿的菠菜和蒜苗，它们像骄傲的公主，高贵地昂着头，在阳光里舒展着俏丽的身段；徐叔地里几棵从严寒中一路“跋涉”而来的大萝卜被埯栽在垄里，吐出鹅黄的花蕊，招来一群群蜂蝶留恋嬉戏。

巴掌大的小村里，庄稼地里有春夏秋冬的交替。白天，云是太阳的影子；夜晚，云是月亮的影子。很多时候，我竟然发现天气的暖意很有穿透性，消融乡村的孤寂，让人觉得自然而淳朴，亲切而清晰。站在布满炊烟、柴垛、油菜花和葡萄架的村庄面前，觉得她是那般的透明，叫人不能自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老三家的鸽子“呼啦啦”飞过树梢，在蓝天翱翔，云朵接纳了鸽群，也化为一群扑棱棱的神鸟，若隐若现。还有家家户户的鸡鸭鱼鹅，农人们让它们快快乐乐地活着，下蛋、产卵、孕育后代。

黄昏在落日余晖里徜徉，在村里的日子，我熟悉故乡的每一道沟沟坎坎，每一片田地，每一条巷道，每一个院落夕阳西下。乡村小巷中，一群群的孩童欢快地向草地上跑去，笑着、跳着。看着眼前这一切，我不禁想起故乡的春天，家乡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摆，蒲公英和野麻花在风里说话，沙漠里红柳已经柔软，胡杨已经吐绿。 (E)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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