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天像过年 江苏连云港 陆琴华

“卖了麦子买蒸笼，不吃馒头争口气”，是说做人要有骨气，可是我看到这句俗语，就想起我家冬至蒸馒头的事来了。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那天很冷，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妈妈迎面就跟我说:“今儿蒸馒头啊！”那时我读小学三年级，妈妈的话一落口，我就嚷着要吃馒头。

“小麦绕村苗郁郁，柔桑满陌椹累累”，顾名思义，馒头的食材是小麦粉。妈妈来到床头，掀开被子，说：“正好面起了，噗噗的。”那时可能还没有发酵粉，要吃起面，都是把盆里和好的面团放在被子下面。本来盆里皱巴巴的面团，一天或者一夜过来，鼓鼓囊囊的丰满起来了。

妈妈把这个叫“面起了”，就是面发酵了，做出来的馒头蓬松、饱满，弹性，劲道，香气十足，口感也是出奇的好。妈妈把盆里的面团取出一部分，放在案板上揉搓。那面团成了又长又圆的形状，妈妈就用菜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几个。

这些团形面还有些不规则，妈妈两手托起在手掌心里揉搓，就成了滚圆的了。我们把包的饺子，通常放在高粱秆做的盖子上，揉出来的面团也放在这盖子上。那盖子直径有一米多长，很快就被面团占满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妈妈揉面团的时候，爸爸已经把柴火全准备好了，我来到灶口时，那些柴火已经堆好了。爸爸开始烧火，妈妈在锅里添水，把放满面团的蒸笼端上去。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蒸一锅馒头得多长时间呢？

当缕缕香味弥漫厨房，馒头就可以出锅了。出锅的馒头，妈妈还会一一放在高粱秆做的盖子上。记得那次，妈妈一连蒸了三锅馒头，盖子放不下了，妈妈就一一拾到笆斗里。

妈妈说：“一口吃不成胖子，好东西得慢慢吃。”妈妈就说庄上谁家，麦子打下来了，一个劲做馒头吃；稻子收下来了，一个劲做大米干饭吃，结果如何呢？一年的收成，没多长时间就被这家人败坏光了，吃上顿没下顿，东家借一点西家借一点，靠别人家帮济过日子。

“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时半干半稀”，这是毛主席《党内通信》里的话，那时我能背出不少他老人家的语录。我对妈妈说：“今儿我们蒸馒头吃，就是平时节约的缘故吗？”那天是冬至，过了冬至，年就离我们一天天近了。

妈妈说:“冬大如年，今儿做馒头，没有其他想法，就是一过了冬至，有馒头相伴，让你们天天有过年的感觉。”通常冬至有包饺子的习俗，过年有蒸馒头的习俗，可饺子得现包现吃，不像馒头能存放好长时间都没问题。

心飞扬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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