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思考】推进区域内劳动仲裁统一规范 促进劳动关系和谐

●观点

在区域一体化发展背景下，应着力推进区域内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的统一规范，积极探索区域内劳动争议调解仲裁一体化处置的实践，促进区域劳动关系和谐。

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作为当前我国解决劳动争议的重要手段之一，在构建和谐劳动关系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区域一体化发展背景下，应着力推进区域内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的统一规范，积极探索区域内劳动争议调解仲裁一体化处置的实践，促进区域劳动关系和谐。

和谐劳动关系是区域一体化建设的重要营商环境

劳动关系作为最基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不仅关系到劳动者与企业各自的切身利益，还关乎国家经济的健康发展与社会的和谐稳定。构建和谐劳动关系对区域一体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和谐稳定的劳动关系是良好投资环境的重要指标。和谐劳动关系是企业的竞争力之源，是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强大推动力。和谐劳动关系的状态应是企业将员工视为投资而非成本，并让其参与决策，形成一种长期关系；员工也将企业视为一种投资，与企业共同发展。

从宏观上看，和谐劳动关系可促进经济增长。以深圳市盐田区为例，自2015年广州正式启动省市共建和谐劳动关系综合试验区项目以来，盐田区就一直把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作为提升其辖区综合实力的关键性举措，该区因而实现了可持续的高速经济增长，成为劳动关系综合试验区中极具代表性的试点城区之一。以盐田区2017年经济指标作为参考，当年，全区实现地区生产总值585.49亿元，较上年增长了8.5%；人均生产总值25.25万元，较上年增长了4.8%。

从微观上看，和谐劳动关系能够让企业与员工实现共同发展，不仅能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而且能增强员工的幸福感。此外，和谐劳动关系能够为区域一体化创造良好、稳定、和谐的用工和社会环境，提供优质人力资源，集聚优秀人才为企业服务。

然而，在“互联网+”时代，劳动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且灵活多变。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工作方式都发生显著变化，远程就业、共享用工等灵活就业形式大量涌现。一些新行业的兴起给传统劳动关系模式带来挑战，这些行业中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的关系呈现出模糊且松散的特点，劳动者与用人单位间的劳动关系界定更成为司法实践中的疑难问题。同时，区域一体化发展必然带来劳动用工跨地区问题，异地用工、跨地区劳务派遣、企业搬迁造成的劳动关系及标准的调整，以及异地劳动执法监督等法律问题。这些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势必影响区域和谐劳动关系的构建。

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是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重要手段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劳动关系双方发生争议是正常现象，解决争议的过程也是通过协商达成一致从而促进劳动关系和谐的过程，能够改进用工环境，有利于区域经济发展。要积极探索有效的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制度规则，及时化解矛盾。

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的优势主要有，其一，以调解仲裁等非对抗式纠纷解决机制为主，而不是对抗式的诉讼。劳动争议不同于民事纠纷，劳动关系是持续性的，且劳动争议在多数情况下是以劳动关系的存续为前提的。发生争议后，很大可能还要继续履行劳动合同，因此争议的解决应尽量避免对抗式方法。其二，从效能主义视角看，现行劳动争议仲裁快捷、高效、灵活、低成本，具有司法程序不可比拟的优势。其三，可以达到双赢的解决效果。当前，劳动争议仲裁在解决我国劳动纠纷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根据人社部发布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的统计数据，我国劳动争议仲裁机构解决了65%左右的劳动争议案件。2019年，全国各级劳动人事争议基层调解组织和仲裁机构共处理劳动人事争议案件211.9万件，涉及劳动者238.1万人，涉案金额达489.7亿元。全年办结争议案件202.3万件，调解成功率为68%，仲裁结案率为95.5%。

在区域一体化建设中更好发挥劳动争议调解与仲裁的作用

在区域一体化建设过程中，法治一体化建设要先行，除了经济方面统一规则，在劳动与社会保障上也要力求立法协同，司法标准统一，使投资者在区域内对劳动成本有合理预期，更好地规范自身经营行为，合理评估投资经营成本及劳动风险。

以长三角一体化建设为例，各省市应积极联动，制定统一的仲裁准据规范。当前，各地劳动仲裁准据规范不统一，如各地区对于工伤与第三人侵权竞合的赔偿，竞业限制补偿金的支付，户口等特殊待遇服务期违约金约定的有效性等问题均存在不同的裁决标准，不利于区域仲裁的统一。要积极探索跨区域劳动争议调解仲裁一体化处置的实践，形成劳动争议调解仲裁的区域合作联动。

探索智慧仲裁，提高区域劳动争议仲裁的效率。智慧法院的建设实践已经证明，现阶段人工智能在司法中的应用能够在确保司法正义价值的同时明显提升工作效率。鉴于智慧法院建设的成功经验，在劳动仲裁中应用人工智能的前景也是非常可观的。由于智能法律服务的高度一致性，双方在庭审之前对于争议案件的法律结果会产生较明确且类似的认识。如此，人工智能服务程序将极大促进双方达成共识，提高调解成功率，减少当事人以及仲裁机构在仲裁程序中的成本浪费。长三角应在智慧仲裁方面率先实践，做到基本调解与仲裁信息的互通互联，实现网上跨地区调解、仲裁，提高效率，方便当事人与企业，更好地服务于长三角地区的和谐劳动关系建设。

逐渐提高仲裁员专业化水平及专业英语水平，服务于长三角及临港自贸区新片区劳动关系协调。长三角区域内仲裁员的专业化水平参差不齐，由于各地区劳动仲裁员的准入门槛不一，兼职仲裁员比例较大，且无仲裁员责任制的制度约束，因此劳动仲裁员的专业化水平普遍较低。仲裁员的专业化水平决定了仲裁裁决书的质量，提升仲裁员的素质和业务能力，从另一个角度讲，能够提供足够优良的案件文书数据供人工智能学习和模仿，最终实现区域的劳动争议智能仲裁。同时，为支持临港自贸区新片区发展，应打造一支懂专业、外文语言能力强、可以解决具有国际性质劳动争议纠纷案的专业化仲裁员队伍，为国家战略发展服务。

（作者为上海海事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教授，上海市法学会劳动法学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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