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院子 成祖耀

过年时,我回到故乡,回到父母身边,也回到了老屋身边,还有那难忘的老屋的院子。

老屋的院子,原先是土围墙,后来换成了石头围墙,再后来换成了砖头水泥围墙。每次我推开大铁门,踏进大院,顺着南北走向的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延伸到最后一排楼房,是父母居住的。楼房的右边是原来的瓦房,这三间瓦房修缮后是专放杂物的。院中的水泥路左边有一棵石榴树和一棵枣树,右边是一棵柿子树和一棵洋槐树。原先四棵小树现在都成了老气横秋的老树了。这不大的院子,约三四分地左右,呈长方形状的四合院,这里曾是我青少年时代幸福的家园。

每一年春天里,院子里树木萌发了新枝新芽。伴着和煦的春风,母亲在树下点几棵扁豆和丝瓜之类的,不久就会露出细嫩的叶芽,慢慢地顺着石榴树、柿子树等主干向上爬。就在五六月份吧,扁豆和丝瓜几天不见就噌噌蹿上树梢,继而搭成了一片凉棚成了一处风景。后来,这树丛中,常常飞来蝴蝶、蜜蜂整天嗡嗡地闹着,有时我们坐在树下玩,突然会有小飞虫从天而降,落到谁的头上或者脖子里,引得大家一阵慌乱拍打。

洋槐花开的时节,院子里弥漫了温馨的香气。细碎的白色槐花瓣在小小的绿叶涌动下,忽闪着迷离的光环,颇有喧宾夺主的气概。这时候,父亲会在一根竹竿上绑着镰刀去钩下一枝枝槐花,忙得我们在树下捡拾后嗅一嗅才放进竹篮里。

院子里墙角处,父母亲也不会让它荒芜着的,沿着墙根不是栽一行青菜就是栽一行萝卜。在春夏之际,我家老屋的院子里,蔬菜鲜美,瓜果飘香,一道道精美的农家菜登上餐桌,虽然没有肉鱼的荤味,却也常常勾起我们全家人的味蕾。此时的我们每顿都吃得满嘴芬芳,父母在一旁总是静静地微笑着。

老屋院子的秋天是最富有的。地里收获的庄稼,一车车拉回来放在院中,带壳的带秸秆的,诸如黄豆、绿豆、红豆、豇豆等。堆在树下,风晒几日,一堆堆摊开,摘去豆荚,摔打出粒,直到入了缸坛成了食粮和种子。特别是地里收获的玉米棒子,黄灿灿晒了一院子很是好看,还有那红通通的高粱也铺满了门前。家人们忙碌的身影,总在几棵大树下时隐时现。秋枣登堂入室,成了秋日里难得的水果,使得我们兄妹几个满足了枣子的各类吃法。

寒冬的老屋院子外,呼呼的西北风擦墙而过,温暖的院子里,银装素裹的几棵树,是那样安详自在。院子就是一个小天地,可以堆雪人,小狗跑得很欢,鸡鸣鸭叫,小猫上树梢。那些欢声笑语瞬间冲淡了寒冷的雨雪天。

我家老屋这个院子,在风雨中走过了四十多年,见证了乡村改革的巨大变化。也看着我们兄妹几人先后走出故乡,走出这个老屋的院子。

老屋的院子今春暖意浓浓,那曾经是给我们带来过风景眷恋的地方,更有父母养育我们的点滴故事可讲。在每个节日里,有关老屋和院子的一切都会在我们心中放大发光。直到沉淀许久也不能忘怀这里,因为这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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