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杨学莹
在黄河隧道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盾构机,我突然想起成龙老电影《飞龙猛将》里元彪养的鱼。那鱼在一条勉强容身的细长管子里向前游,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元彪说:“这鱼,是象征我的人生:不断前进,永不回头!”
盾构机正是如此。前面掘进,后边管片跟着就贴在墙上了,盾构机身后的空间就比“头”小了,遇到困难,想原路退回是不可能了。盾构机上的建设者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解决困难。而前面的地层永远是未知的,他们的焦虑、压力,外人难以想象。
盾构机外,数年间,建设者们主要的活动空间,就是板房搭成的办公、生活区域。1月29日中午,采访间隙,记者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午休。长长的宿舍走廊里,工程师们把鞋子摆在墙根,晒着冬日的太阳。鞋子都是一个颜色:土黄。细看,鞋子是干爽的,不是沾着泥,而是刷不出来了。
29日下午,记者采访东线盾构负责人董冰。“90后”的他是一名黑龙江小伙,也穿着一双土黄色的劳保鞋,皮革的质地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他说:“在最难的那五六百环,石头磨得出浆管这里漏、那里漏。每次我一刷劳保鞋,第二天准保漏浆,吓得我不敢刷了。”
在隧道南端的接收井里,“黄河号”盾构机已经钻出了地面。和始发时鲜亮的红色刀盘、白色盾体判若两物,巨大的刀盘、十六七米长的盾体都变成了铁锈色,刀盘挂着河底的黄土。
突然,我觉得,这架沧桑的刀盘,和建设者们的劳保鞋一样,都是黄河颁给建设者的勋章。
黄河隧道的项目部位于黄河北的鹊山西岸,离村庄不远。29日一早记者开车去时,赶上了村里的大集。丁翔说,大集这是“高配”,村里还有小卖店,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在偏僻地方的工地,常常四下荒无人烟。
记者采访的几个建设者,杜昌言是“80后”,王超、董冰、丁翔、机电维保班班长张航、维保助理郝建宇,都是“90后”。他们安家的城市各有不同,媳妇在哪儿,哪儿就是家;有的还没有成家。对“四海为家”的生活,他们尽管并不像老一辈铁道兵一样那么引以为豪,而是多了不少无奈,但他们终究认同、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的工作经历,也是以项目、以江河湖海城的名字标定的。
29日晚上,记者离开项目部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宁静。翻过大堤,城区一片灯火通明。待到隧道通车时,鹊山或已渐染繁华,而那时,这些年轻人,已经在下一处工地,去逢山凿路、遇水架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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