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紫千红的世界里,唯梅花让我情有独钟。
一日,在朋友家做客,看到他的客厅里挂有《喜鹊闹梅报春图》,我就站在画前细赏凝思。朋友对此画的画家作了详细介绍,还说观赏这幅画,要看梅的枝干,横、斜、疏、瘦,才能看出画家的功底。我按朋友的指点进行观看,确实,画作疏影横斜、奇崛突兀、苍劲朴拙、狂放洒脱,画上的这棵古梅,虬曲盘错、势如游龙、铁骨嶙峋。古朴苍劲的枝头上,绽放着朵朵温润率真的红梅,两只喜鹊翘首弄梅枝,姿态极美,那种强烈的对比给心灵的撞击无法用语言描述,怪不得古人说,梅以“形势”为第一。
每当我看到梅花和听到关于梅花的话题,都会感觉激动。梅花赋予了我许多梦想和憧憬。梅花不畏严寒,孤傲豪迈地开在漫天飞雪中。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雪花,似乎成了梅花玉洁冰清的知音、心魂相应的伴侣。我喜欢梅花的高贵,喜欢它与生俱来的傲骨,喜欢它陶然醉人的清香,喜欢它无与伦比的风雅。
打开前几年旅游时的照片,回想起那冬日里的江南,寒风肆虐,雪花纷飞,千草万木都在沉睡中,而梅花却绽开了,向人们报告着春之将至的讯息。
我在南京梅花山看梅花,远远望去,如一片云霞飘落。在寂寥的冬天,那是一片冬阳般的温暖,慰藉了人们枯如木石的心灵,那是一片燃烧的激情,点燃了人们生活的勇气和希望。我在无锡梅园赏梅花,感到诗意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真是一束梅花一首诗啊。轻如凝脂的红梅,洁如瑞雪的白梅,碧光盈盈的绿梅,明艳灿灿的黄梅,构成了一个缤纷多姿的梅的世界。小小的花朵缀成繁密的琼枝,似乎没有丁点儿的尘埃侵染,真正是玉肌冰骨、超凡脱俗。置身花丛,我被清清幽幽、淡淡灼灼的芳馨环绕,可谓暗香浮动。
梅花本应是瑶池的琼枝,却从《诗经》里一路走来,悠悠地穿越红尘阡陌。数千年的风雪历程不曾改变它最初的颜色,任岁月如何侵蚀,任天寒地冻如何摧残,它依然盛开在南北风月中。在唐诗宋词里,梅花盛开在悬崖峭壁和战火纷飞的红岩上。寒风吹过,它抖落身上的白雪,将一抹最圣洁的嫣红绽放在祖国的大江南北,绽放在此刻,在我的心间。我真想为它唱一首礼赞的歌,为它写一篇最美的文,为它画一幅优雅的画,却又怕我的歌声唱不出它“香中别有韵,深极不知寒”的深邃,怕我的文字无法描述它“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孤寂和“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品质,怕我的画笔画不出它“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神韵。且罢,还是远看它一束笑容的模样,可担心自己会痴迷它的万种风情,不如,还是闻闻它的清香,又唯恐会醉了醒不过来,从此再难回凡尘。于是,只能微闭双目,将它尽情遐想,轻问它傲立雪中是在为谁飘香?问梅,梅不语。
悠悠千古,一剪梅花,尤是多情。百花丛中,唯有梅花在冷风里凌寒傲雪。众香国里,唯有梅花的清香将岁月漫浸。梅花从历史的深处而来,那冰肌玉骨的韵致、高标清雅的圣洁、横斜疏美的仙姿、傲岸坚贞的风骨、凌雪斗霜的意志、独步早春的气魄,铸成了华夏民族的心魂,成为了代代相袭的品格和精神。
我站在梅花前,回忆自己的这一生。我不愿去奢望牡丹的富贵,只想如一枝轻逸的梅,于红尘中保留心底的宁静,固守寂寞、不惧风雨、不怕严寒,等待云开日出的到来。有选择就得有放弃,所以选择是美好的也是痛苦的,要学会微笑着感恩生活。这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心境,只有梅知道。
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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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春,男,汉族,1963年8月生,河北邢台人,1986年7月参加工作,1985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研究生学历,工学博士,讲师。现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