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原祎鸣
编辑 | 许悦
1月5日,河北省宣布进入战时状态。
据卫健委统计数据显示,1月4日,石家庄市新增确诊病例11例,其中8人来自藁城区小果庄村,3人来自藁城区刘家佐村;1月5日,石家庄市新增19例确诊病例,其中8例是小果庄村村民,9例为附近村庄村民,但新增确诊病例轨迹大多与小果庄村有关联。
与以往出现较多新冠病毒感染者的地方不同的是,这一次并非人口密度大的城市,而是相对地广人稀的农村。
如此高的传播率,与乡村特殊的邻里乡土关系是分不开的。乡村往往更加注重习俗礼节,赶在春节前后操办“三大事”,即婚事、丧事、新房宴席。
流调信息也印证了这一点:农村病例中,不少是参加了会议、婚礼、葬礼等聚集活动后感染的。其中一例小果庄村确诊病例4天参加了3场婚礼。
虽然大城市的人口流动性强、集中度高,但城市有着大量的写字楼、商场,而在密集型场所时刻有人监督提醒戴口罩,客观上促成了更为严密的防疫行为;同时,公众场所也有着主动提供消毒洗手液等防疫措施。
然而相较于城市,由于乡村地广人稀、人口流动性少的特性,村民有着更强的“安全感”,殊不知熟人社会、密切的邻里关系反而是让新冠病毒的传播率更高的 “土壤”。
据大河网报道,石家庄首例确诊患者之子介绍,“我们平时在村里基本不戴口罩。”
广东省汕头市龙湖区新溪镇的诊所医生王泽航也告诉界面新闻记者,由于本镇的外来人口少,加上疫情已经平稳,大家确实也基本摘掉口罩。
要切断传播链条,及时就医、及时隔离至关重要。但部分农村居民在发病后的处理方法可能将风险进一步暴露在人群中。
就此次小果庄村的新冠疫情来看,当地多名确诊病例在发现身体出现有发热、咳嗽症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发热门诊,而是自行购药或去小诊所拿药,延误了防治时机。据官方数字,确诊病例中有不少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且多为重症。
这很可能是乡村医生与村民特殊的情感关系所致。一个月前在张家口某镇扶贫义诊一年的北京市一名三甲医院内科医生陈启盈告诉界面新闻记者,与城市居民不同,村民的认知水平和经济条件相对低村民在诊疗过程中有着“轻检查、重治疗”的特点。“忽略检查、压缩检查费用直接治疗,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陈启盈说到,因此生病的时候开点药而非做全面检查的情况,在相对贫困的地区仍然比较常见。
并且在“熟人社会”里,村民更倾向于选择自己熟悉的医生,而熟悉的医生很有可能专业水平并不高,也并不能及时发现患者有可能是感染了新冠肺炎,而非只需要挂水开药的“小感冒”。
据“八点健闻”报道,1月4日确诊的重症病例曾在12月26日起在小果庄村医务室就诊,输液四天,直至1月3日至藁城区人民医院就诊,才发现核酸检测呈阳性。
前述汕头新溪镇的医生王泽航说到,虽然自己没有接触过新冠肺炎病例,但就其经营诊所多年的经验是,来的都是老顾客,在这个人口并不多的乡镇里,大家都会选择更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医生。
由于城市新建国际机场多会选址在较为偏远的郊区,毗邻城乡结合部,随着冷链传播新冠病毒案例和输入性病例的增多,这可能也给机场附近的居民区带去防疫压力。
小果庄村距离石家庄正定国际机场仅5公里,虽然目前仍不能确认具体的传染源,但由于此前没有本地病例,1月5日晚,中国疾控中心副主任冯子健表明,此次河北爆发的疫情为“境外输入”。
因此,境外传入、农村的特殊传递情况的两方面共同作用下,小果庄村成为了现阶段全国唯一一个高风险地区。
这个教训足以引起有关部门的警惕,毕竟春节不久将至,外来返乡人口即将大量流入农村,而农村的防疫仍然是个薄弱点。
1月5日,北京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第九十七次会议中也强调,农村地区是防疫的薄弱环节,要研究制定具体防控方案,对农村婚宴、大集等活动严加管理,防范聚集性风险。
(应受访者需求,文中王泽航、陈启盈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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