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醒的样子真可爱

霜天秀色，枝头柿子红。再访母校文登四中旧址，已是庚子年初冬。作为临时抽调到区安全生产专项巡察组的一员，来到侯家镇，我带着使命，也带着情怀。

成为往事的，不仅仅只是皮囊，还有镶嵌在故事里的人。四中，布满我成长的烙印。初中、高中的青葱时光，我均在此度过。被老师表扬过，批评过。被表扬时，满心欢喜；挨批时，委屈过，当然也记恨过。走过山高水阔，才知老师对学生的好。当明月提灯照亮往事回家的路，方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批评”，原来是一种不易被人参透的善意提醒！有了这份道不尽的良苦用心，巡察、求学、作人与作文章便有了共通之处，：矫枉过正，是为了让你少走弯路，是怕你滑得更远。中肯的意见、善意的批评，千金不换！

“批评你，是为了你更好。”这句话，小时候听说，长大后才听懂。为人之初，批评我最多的，当然是家父家母。怕他们，烦他们，但最终还是离不开他们。后来，与他们一起对我进行混合批评、提醒的，有良师、诤友，还有知心爱人。现在，又多了可爱的女儿。有时看着她那副对我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我微笑不语，脸角竟泛起点点泪花。就在今年，再严重的疫情也没能阻挡她想让我过得精致的决心。我过生日那天，在外求学的她在百忙当中竟在微信朋友圈送来一首先抑后扬的打油长诗，封我为“多肉”公主，说我不学无术，“诗词历史经济学，来源全靠看综艺”；又调侃我玩啥啥不转，“最近迷上养小鱼，翻肚一只又一只”……最后，一句“世上至伟唯母亲，希望岁月偏爱她”直接成了催泪炮弹。我收起生活中的各种不作为、慢作为、乱作为，在反思的安静中，不慌不忙地坚强。

适度、善意的批评不可或缺。作家郑渊洁曾说过：“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放纵他的缺点。”2011年8月20 日，最高人民法院法官何帆携译作《批评官员的尺度》现身上海书展，他指出，“批评官员是一种健康的倾向。这不是鼓动大家去批评，但如果没有批评的声音，仅仅是赞美，反而是可怕的。”国家利益面前，“文死谏，武死战”曾是中国古代大臣们的至高追求。

善意的批评渡己渡人。国学大师季羡林把“批评和赞扬”视作“片片诗情。”几乎年年获得奥斯卡奖项、影响几代人的美国著名黑人演员摩根·弗里曼每当回忆起自己的少年生活时，总会感慨万千地说：“幸亏我的老师凯瑟琳当时用善意的批评感化了我，否则，真不敢想象我当今的样子……”当年，他是无人看管的“野孩子”。12 岁的他，在学校里成天打架、砸玻璃、欺负女同学……许多老师想方设法惩罚他，让他面壁、抄课文、记过处分等等。但是，不但于事无补，反倒越来越厉害。直到有一天，他恶作剧将女同学的凳子抽走，一屁股跌落在地的女同学捂着流血的伤腿向老师告状。凯瑟琳老师给女孩包扎好伤口后，笑着走到弗里曼面前说：“听说你很会演戏。那么，你犯了错误，我就罚你演一场戏来给大家道歉吧。”演出很成功。他大哭一场。自此，他与同学友好相处，迷上了书本，也迷上了电影，表演天赋似乎与生俱来。

不听规劝一意孤行丢命亡国的大有人在。项羽不听范增劝被围垓下，乌江自刎；徽钦二帝不纳李纲抗金大计而被掳，史称“靖康之耻”。《扁鹊见蔡桓公》的警示意义也自不必说。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卜宪群所长在《秦朝御史大夫制度之历史得失》一文中指出，秦二世上台后，面对农民起义，闭目塞听，自欺欺人。听到假话，怡然自得；说真话的人反而下狱。结果导致御史大夫等盲目颂德，加剧了秦的灭亡。

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忆及“8·19事件”时悔不当初。称，1991年，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打电话警告他“当心强硬派政变”。当时正在黑海海滨度假的他没有听从警告，认为“在苏联处于内忧外患、不改革就面临经济崩盘的局面下，只有白痴才会想到发动政变”。虽然，戈尔巴乔夫认为不可能发动的政变仅维持了3 天，但时任俄罗斯联邦加盟共和国总统叶利钦抓住历史契机攫取了权力，在几个月后苏联解体。

站在校门口，想起那句话：在流水的岁月中，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会回归最初的纯粹。那些曾给予我善意提醒的人儿，难忘你们关注我幸福与成长的可爱模样，更愿岁月能让我们从批判走向建设。前路迢迢，当尽我所能，不负你们目光所托……

□于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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