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香,烟火暖 马亚伟

上楼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炸酱面的味道,特别香。这是哪个邻居家里飘出来的味道?我的嗅觉就像一道闸门,突然间就打开了想象的大门。我想象着,这一定是个温馨的家庭,女主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孩子跟着妈妈左右说“今天的炸酱面真香啊”,孩子的爸爸忙着摆碗筷。一家人准备吃饭了,温馨的空气荡漾起来。

我经常在上楼的时候在楼道里闻到饭菜香,炸酱面的香味儿,炒鸡蛋的香味儿,炒辣椒的香味儿,炖排骨的香味儿,不时就会飘过来。说实话,每当这样的时候,我都会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使劲嗅嗅那股饭菜香。

那股饭菜香,着实让我感到了烟火可亲,人间值得。即使我下班的时候心怀不快,闻到那股饭菜香,不愉快的情绪就会瞬间烟消云散。那种饭菜香,有别于饭店的饭菜香,也有别于单位食堂的饭菜香,就是纯粹的家常味道。我相信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所以这种家常的饭菜香味道也是相似的,让我想到自己家的饭菜味道,特别亲切,温暖。有饭菜香的地方,就有烟火气,有人情味儿。

我常常想起那年,我一个人租住了二层楼的一间房子,与左右邻居仅仅一墙之隔。每天下班后,楼道里饭菜香四溢,让饥肠辘辘的我直流口水。我跟邻居们的关系都很好,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我送一碗。小刘家是江西的,他们最喜欢做的是清炖玉米排骨。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小刘会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清炖玉米排骨出来,笑眯眯地说:“下班了。”没有过多的客套,我们都习惯了用饭菜香给予对方关爱。小张家最爱吃的是饺子,他的老母亲来给他带孩子、做饭,老人家做出的饭菜特别合我的口味,常让我想起妈妈的味道。那时我独身一人,租住的房子里经常冷锅冷灶,但我丝毫没感觉到日子有多苦。有人的地方就有爱,即使那段日子工作很不顺心,但缭绕的饭菜香给了我最深的慰藉和最有力的支撑,让我熬过了那段时间。

朋友在郊区建了一栋小楼,他得意地说:“这就相当于别墅了,独宅独院,省得四邻打扰,简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他的小楼环境幽静,装修得也很有格调。我却笑着摇摇头,如果是我,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住,我喜欢能闻到饭菜香的地方。住在烟火气浓郁的地方,倒不是贪恋邻居们互相之间给予的温暖饭菜,而是觉得这种朴素而踏实的气息里,有一种人情美和人性美,有一种小幸福和大情怀。

有人的地方就有饭菜香,饭菜香里有烟火暖。这种生活场景,简直就是一幅壮阔的人生长卷——无论多么豪迈的人生,最终都要落到烟火实处,落到饭菜的浓香里。饭菜香里,有生活百态,有人生百味。鸡毛蒜皮,酸甜苦辣,哪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总能保持热气腾腾地生活热情。我觉得如果远离了人间烟火,心也会慢慢变冷,慢慢丧失热爱之心。

饭菜香,烟火暖。当你上楼的时候,闻到楼道里的饭菜香,会不自觉放慢脚步。这个世界里,有人与你一样,过着平淡而温暖的日子,想想就觉得心中溢满了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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