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散文赏品两种韵味:一是开卷刚读了不久就把心沉进了文章的意境中;二是读完文章,总觉得似乎还余味未尽,情缠许久。两类散文,各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所爱,就我而言,偏重喜欢品读第二类散文。罗光辉的散文为数不少就属于第二类。
罗光辉在散文创作时善于“抓一刹那”。这个“一刹那”,就是事物和人物的精华部分,最闪烁光亮的部分,这使他的散文有一种别样的美。翻开罗光辉散文集《似水流年》(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1月出版),我们不妨从《瞬间的心灵撞击》谈起。这是一篇需要“放慢脚步”,一边阅读、一边琢磨的颇有嚼头的精短散文。“我”在某广场漫不经心散步时,偶遇一个遛狗的“手舞足蹈,头发有些零乱”的中年女性,自称是“没人爱的好娃娃”,还说是“我”的老同学。可是“我”并不认识她,便未搭理;不料散步到另一广场,再次和其相遇。她“嗯啊哈”一阵别人听不懂的乱语后,又对“我”说:“老同学,您好!我们又相遇了,缘分啊!”“我”心里有些发毛,本想告诉她“我不认识你”,却没有说出口。那女性说:“我不是坏人,我不是王蓉!”便手舞足蹈地走了。
这就是这篇散文的主要内容。什么寓意呢?我合上文章反复揣摩,回味。在写作上,作者躲开了一般惯用的交待事情或者人物来龙去脉的方便之门,抛弃了一般文章的调情逗乐技法,舍去了容易引起读者浪漫情怀的枝蔓细节,只是反复强调那个女性说她是“我”的老同学。到底是不是呢?“我”似乎否定了,又仿佛只是个似是而非的态度。在散文中,作者写了笼中鸟与草坪上的鸟不同的嚎叫。笼中鸟虽然吃喝无忧,却“无心啄食,心神总是在外边的世界……看到别的笼子里的同伴,还不时发出不怎么动听的声音”。这种鸟的叫声,呼应着前面那个女性的言行,意味深长。散文重魂,以魂定品。这“无心啄食”的鸟,是否就是这篇散文的魂?
散文固然可以不拘形式,比其他体裁更多一些自由,甚至可以说按照各人对生活认识、积累的程度及掌握文学技巧的深浅,创作出具有自己特点的作品。但是在立意、写人、抒情上,反而比其他体裁更多一些限制。它要求情真意切,写物生动,写人传神,韵味绵长。
相比之下,《制造欢乐的“小辫子”》里的小姑娘,则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人物了。她“戴着眼镜,后脑勺梳着细细长长小辫子,直搭脊背”。她涉世尚浅,不少事理还在摸索中,但其智慧与风趣却是不少成人所不及。她走到金鱼缸前,对服务员说:“阿姨,我要吃这里面的鱼!”阿姨告诉她,鱼缸里的鱼不能吃。她问为什么。答:“是观赏鱼,是给人看的!”她便说:“没劲,没劲,光看不能吃!”这时旁边有人拿着报纸说着奥巴马,她大声叫起来:“我要骑奥巴马!”引起一阵哄笑……
生活,这个朴素的词,是一切文学作品最坚实的基地。像类似“小辫子”这样令人可笑、可爱、可思的孩子和事情,到处都可以遇到。为什么许多写作者视而不见,或看见了也没当回事?可是罗光辉抓到了,写出来了。因为他有一颗好奇心。好奇心越重,生命力就越强,创作的生命力!我还要说的是平时要有感情地积累,才能把捕捉到的对象写得那样活灵活现,才有可能给读者提供一些新的趣味和见识。
作家的经历(包括间接经历),是文学创作取之不尽的源泉。有些经历虽然近于原始材料,是璞不是玉,但是这原始的“璞”反比好些精雕细刻的“玉”更灿烂夺目。为什么?因为它的根深深扎在生活的沃土里,带着鲜嫩饱满的元气。经过作者的想象、升华,融情入景,抒写情怀,便成美文。
新闻推荐
11月19日,江苏仪征化纤公司举办2020年倒班职工《国家体育锻炼标准》达标赛。600多名倒班职工参加了25米×4往返跑、30秒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