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松尖,我是在秋天时节遇见的。一桌菜之中,独爱那小小的一盘,看它疏疏落落的嫩绿没一点儿油腻,也没一点儿缠绕,每一束都清爽地散着自己的叶。入口是隐隐的松脂香,好像看见松脂偷偷流到山民的手指。盐只一丁点,于细腻鲜嫩的沙松尖已足够。
后来才知道,所谓沙松尖并不是松针的幼年。沙松树是长在松树旁的灌木,叶片是扁的,是松树中少有的可以入菜的一种。云南人大概最早发现了这道美味,按着当地人的说法,“绿色的都是菜,会动的就是肉。”植物学家眼中的这科那属,到寻常百姓眼里,只分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据说,在澄江的野菜中,沙松尖并没有多么珍贵。比之于刺脑包、梁王茶等,沙松尖要好采得多。春天里,背上的竹篓、腰间的渔网、手上的镰刀,都不闲着,转瞬就凑齐了一桌好菜。哪里便能少了沙松尖?
而我在入秋的餐桌上吃到的沙松尖,想来是盐水浸泡保鲜的“餐厅专供”了。得益于古老的技术和更新的食欲,春天冒头的沙松尖也能四季长存。它们经过遥远的路,每一束都在鼓胀胀的透明袋子里水草一样地沉浮,直至后厨备餐的小工扑哧一声剪开袋子,用清水一遍遍降低盐和各自添加剂的浓度。他有没有亲手掐过沙松尖?有没有凑近鼻子,闻过不加盐的松蜜油一样的清香?风起了,该有阵阵的松涛声,而不是隔壁灶台轰隆隆的油烟。他大概和我一样,只能在想象里画他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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