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朝阳医院,首批彩虹志愿者与嘉宾合影,第一排左五为陶勇医生,最后一排左五为受助盲童父亲“天赐爸爸”。新京报记者 李凯祥 摄
今年年初被砍伤后,北京朝阳医院眼科医生陶勇昨日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这次,由他和北京红十字基金会共同发起成立的彩虹志愿服务队首个服务项目启动,34名社会志愿者成为首批“光明天使”,今起将正式上岗,为患者提供导诊、挂号、取药等基础服务,以及心理健康、知识科普等住院病房服务。
受助盲童父亲加入志愿者队伍
“红十字彩虹志愿服务队之北京朝阳医院光明天使项目”由北京市红十字基金会和北京朝阳医院共同启动。项目计划建立一支专业的“红十字”志愿者队伍,专注解决患者就诊时遇到的各类问题,缓解医务工作者的工作压力,同时让患者在医院就诊时感到更加舒适、安心。
昨日,在现场彩色着装的志愿者里,一位身着红色马甲的中年人格外引人注意,陶勇称他为“天赐爸爸”。
天赐是一个完全失明的小男孩,因眼部恶性肿瘤做了眼球摘除手术,今年在河南老家的盲人学校读六年级。2005年起,天赐爸爸便带着孩子来北京求医问药,此后一直找陶勇复诊,两人已经相识11年。由于经济条件的原因,当年天赐白天治疗,晚上跟爸爸在北京西站卖报纸,睡在火车站,陶勇得知后多次私下接济帮助。“当时陶医生出事,我正在另一家医院做护工,想去朝阳医院看他但没办法见面。我回去工作时一直在流泪,哪怕是我出事,也不希望他受伤。”天赐爸爸说。
听说陶勇医生发起了志愿者项目,天赐爸爸立马报了名。他说,作为患者家属,了解就医时的困惑和无助,也明白医生的难处,成为眼科的志愿者,能更有针对性地提供帮助。
目前,项目已招募社会志愿者34名,已完成培训志愿者20名,为患者提供导诊、挂号、取药、送检、维持秩序等基础服务,以及心理健康教育、健康科普知识、如何正确面对自己的疾病、术前术后注意事项等志愿病房服务。初期将以北京朝阳医院眼科作为首批试点,未来将在北京市医疗机构逐渐推广。
志愿者将获免费意外保险
志愿服务将在每周一至周六进行,以半天为一个服务单位,志愿者依据个人情况自主选择服务时间。除了导医、挂号等服务培训,彩虹志愿者们还接受了与患者的沟通技巧培训、专业的心肺复苏培训和AED心脏急救培训,以及眼科内容培训,以便更好地为视障人士提供就诊服务。
医院、基金会以及保险公司等机构单位还为志愿者提供了更加充分的保障。医院科室为每名志愿者提供一份免费工作午餐;志愿者及其家属享受眼科就诊的绿色通道福利,减免眼科部分检查费用(裂隙灯、眼底照相、前节照相、OCT、B超);长期志愿者将获得相应奖励和荣誉奖牌;志愿者服务期间享受免费意外保险一份等。
10月22日,北京市卫健委等六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发展医务社会工作的实施意见》,于今年试点开展医务社会工作。北京市卫健委副主任李昂昨日在启动仪式上表示,成立红十字彩虹志愿服务队是率先落实这一政策的具体行动。
■对话
陶勇:学习海底捞让医院更有温度
为什么要参与发起成立“彩虹志愿服务队”?昨日,在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陶勇说,受伤后自己作为患者,更了解非医疗支持在患者中的需求。“希望通过我们这个窗口,让大家感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环境。”
谈医疗服务
需要学习一些现代服务理念
新京报:“彩虹志愿服务队”发起的缘由和初衷是什么?
陶勇:我受伤后,不能像原来一样做那么多手术、出那么多门诊,就想在其他方面多做些事。此前,北京市红十字基金会邀请我参观交流,我深受红十字精神感动,恰巧那段时间也去了中国盲文图书馆,看到了很多视障人士,了解到他们非常需要日常关爱和照顾。
我做过多年的志愿服务,到老少边穷地区做白内障手术,那是医院外的公益,但在医院里,视障患者就诊也需要关爱和照顾。于是我与北京市红十字基金会理事长赵金玲交流时提出,能不能从医院开始、从眼科开始做公益行动。此后也可以带这支团队到边远地区甚至盲校开展活动,这将会发展成为围绕眼科患者就诊全周期的公益行动,当时我们一拍即合。
新京报:为什么给这支志愿者队伍取名为“彩虹”?
陶勇:视障患者的眼睛可能看不见缤纷的色彩,但我们希望在他们心中,通过感受到我们服务的温暖而“看到”彩虹。
彩虹计划是红十字基金会下一个很大的项目,具体到眼科叫做“光明天使”,未来还会在其他科室逐渐铺开,也会有其他的名字。
新京报:项目介绍中提到,未来还会引入海底捞、空乘等服务培训?
陶勇:在很多人的感受中,医院里是冷冰冰的,是疾病、病痛、细菌,更多是不好的词汇,我们希望通过彩虹志愿服务行动来让大家感受到温暖。而如何才能让彩虹志愿服务区别于一般导诊等志愿服务,事实上我认为需要学习一些现代服务理念。
朝阳医院对面就有一家海底捞分店,我们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们细致的服务,所以我们也在考虑有没有可能请他们的培训师,将服务技巧和理念传授给我们的志愿者,让志愿者把这些服务带给患者。目前我们已经为等待就诊的患者准备了一次性纸杯,为无法及时吃饭的患者准备了零食,还有WiFi、充电宝等,这些都是学习细致服务的过程。
新京报:你未来会负责这支“光明天使分队”的发展管理吗?
陶勇:整支志愿者队伍是由一个团队来负责。首先志愿队有服务经验丰富的队长,队伍成立后第一时间接受红十字基金会培训进行队伍建设,我个人也是全程参与。除了刚才提到的海底捞和空乘,接下来我们还会专门邀请专业礼仪人士来教学,整个过程中会持续收集意见,提升志愿队服务质量。
谈医患关系
医患不是对立关系,而是融合关系
新京报:上个月北京市出台发展医务社工相关意见,你在这方面有怎样的观察和感受?
陶勇:我本人非常支持。作为临床医生,我深深感到,医生和患者两边都有各自诉求。对于患者来说,医院就像迷宫,挂号处、收费处、住院处各个部门,尤其对于视障患者来说,找不同部门就更麻烦。而很多慢性眼病患者,像葡萄膜炎、糖尿病眼底病变等,他们需要定期复诊,每次挂号都是个难题,每次办住院手续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而医生也有苦衷。大量医疗工作已经不堪重负,再交由医生去负责维护秩序、指导患者办理住院、出院手续也很难。既然社会上有大量志愿者,我们可以借此力量弥补空缺,也是对卫健委等部门在上个月22日出台这一意见的响应,实现率先落地。我本人对于开展医务社会服务工作是双手支持的,我们也会以实际行动来做好这件事。希望通过我们这个窗口,让大家感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环境。
新京报:受伤之后,你会对医患关系有所忌惮吗?
陶勇:其实很多人以为,我会从此放弃医疗岗位,或者以医生的单一视角来看医患关系,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我一直认为,医患关系本身不是对立关系,而是融合关系,我本人作为患者,更加体会到患者内心多么需要非医疗的支持,本人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医生,我也了解医生的工作有多辛苦。我更希望借此机会,打通两者之间的隔阂,让志愿者服务、公益组织把温暖和阳光带到医院里来。
谈病情
目前左手恢复情况还不是很理想
新京报:整个仪式过程中你时不时在捋左手,大家也很关心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陶勇:我的身体在日渐恢复,也非常感谢一直在支持关心我的朋友们。身体状态越来越好,但是手的恢复情况还不是很理想,左手目前表皮温度比较低,触觉感知比较差,运动功能还是失能状态,所以会多用右手去刺激和温暖左手。
这种状态下,我还不能过多从事医疗工作,只能将更多精力放在科研、科普和公益上面。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医疗环境。
新京报记者马瑾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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