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丝织品流行“茱萸纹”

茱萸与茱萸纹

○张义

《风土记》曰：“俗尚九月九日为上九，茱萸到此日气烈熟色赤，可折其房以插头。”此风俗一直延续。不仅重阳节插茱萸，作为纹饰的茱萸纹从汉代到魏晋南北朝都甚为流行，是古代寓意图案，有避除不祥、祝颂长寿之意。在汉代的织物上，经常与云纹组合在一起，构成连续纹样。西汉时，茱萸纹寓意去恶消灾，长生不老，是植物纹样较早用作寓意纹样的开始。至南北朝时，茱萸纹成为有名的“十样锦”纹饰，也诞生了“大茱萸”“小茱萸”等名锦。

1972至1974年发掘的长沙马王堆汉墓，是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的家族墓葬，共出土了三千多件珍贵文物，是20世纪世界最重大的考古发现之一。保存完好的墓葬结构及丰富的随葬品，将汉代初期人们的生活方式、丧葬观念完整呈现。700余件工艺繁复的精美漆器，反映了汉初髹漆业的辉煌成就，还有500多件织精绣美的丝织衣物，力证了西方文献中“丝国”（Seres）的记载。

其中出土的绢地茱萸纹绣，采用深绛色、浅绛色绣线在棕黄菱纹罗地上绣出茱萸纹和卷草纹等花纹。茱萸纹成行成列排布在菱纹罗上的菱形中间，空隙里绣有卷草纹和云纹等纤细的连理绣迹。针法是锁绣法，茱萸纹卷涡用多列锁绣，而卷草、云纹均是单列锁绣。马王堆还出土了一件香色地红茱萸纹锦，图案以写意花卉与菱形点子结合组成，形状呈直条形。花朵用块面平涂方法，点子以空心线圈构成连续枝条，并以少量的菱形图案作为点缀，排列恰当，虚实结合，纹样风格和选材都比较新颖。

《邺中记》记载，后赵（十六国时期羯族首领石勒建立的政权）石虎（后赵的第三个皇帝）的织锦中有“茱萸锦”，茱萸锦一词虽出现在十六国的史料上，但其纹样在丝绸上的实际应用应该更早。1995年在新疆尼雅遗址M3号夫妻合葬墓中出土茱萸纹锦覆面。这里出土的汉式织锦大多以云气动物纹为图案，其中唯一以植物为题材的例外就是茱萸锦。

此件茱萸锦原是一件覆面，覆面三边缝有红绢，两角绢端缀有两根绢带。茱萸锦采用1∶3的平纹经重组织，以白色为底，红、蓝、灰绿和浅橙四色显花，这类织锦虽然在总体上也有五彩，但其中灰绿和浅橙两色分区交替，即织物任一区域内有四种色彩。茱萸纹作三裂叶形，并有卷曲的枝蔓和几何状的根干相连，花枝丰满，回形纹规整，具有较强的韵律感。

从西汉时期的丝织品中，可以看到丰富多彩、耐人寻味的纹样，茱萸纹、云气纹是汉代服饰中最为盛行的装饰图案纹样，寄托着汉族劳动人民爙灾祈福的美好心愿，期盼国泰民安、生活富裕、人寿年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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