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空阔的大自然成了人们心仪之地。在广袤的草原和沙漠中,人们无需为保持社交距离而紧张,眼前的美景也能让人忘掉烦忧。
野生动物在山野活跃的样子更令人兴奋,不少摄影爱好者都带上装备,试图捕捉它们迷人身影。不过由于它们的行动倏忽难测,拍摄者不仅得充分了解动物的习性,还要有无比的耐心,野生动物摄影也成为了颇有难度的专业门类。
1964年,BBC《野生动物》杂志与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联合创办国际野生动物摄影年赛(Wildlife Photographer of the Year,以下简称“WPY”),它对自然环境的关注和对摄影艺术的专业性吸引了人们的热情,该赛事也有“野生动物摄影奥斯卡大奖”的美誉。
半个多世纪以来,WPY诞生了一批摄影大师,他们来自全球各地,有些有生物学背景,有些则接受过艺术教育的熏陶,但无一例外都热爱自然。大赛评委罗莎蒙德·基德曼·考克斯(Rosamund Kidman Cox)从历年冠军中挑选了十人、每人10张代表作集结成《荒野之歌2:国际野生生物摄影年赛精选》,并配有摄影师自己的创作解析,讲述他们如何在荒野拍摄的故事。
《荒野之歌2:国际野生生物摄影年赛精选》,[英]罗莎蒙德·基德曼·考克斯著,陈沁译,湖南美术出版社,2020年10月
经出版社授权,本文摘选多位冠军得主纪录下的拍摄心得,以及他们用慧眼匠心定格下的荒野之景,希望大师的“经验谈”为自然、野生摄影的爱好者们带来激励,让更多人享受在大自然中创作的欢乐。汉努·豪塔拉河乌
时值一月,白昼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我一直在寻觅适合冬季拍摄河乌的地点,沿着水流汹涌的溪流和河流在森林中寻找(汹涌的水流使得河面不会冻结)。我无意中发现一处河面上有一根掉入水中的树枝,恰好形成了一个可供河乌捕鱼的栖枝。细枝上点缀着漂亮的冰珠。我把树枝往上提了提,显露出更多冰珠,设置好相机后藏身在白色掩体后面的雪地里等待时机。当时气温为-30°C,天色阴沉,光线暗淡。但不出所料,河乌现身了,并栖息在一根细枝上,我趁机拍下数张照片。我曾多次回到同一个地方,也拍了更多照片,但还是第一天的昏暗光线最适合拍出我心中的构图和颜色。
1982年摄于芬兰库萨莫;佳能A-1相机+300mm f2.8镜头;马达驱动;光圈f11,快门速度1/15秒;柯达克罗姆64交卷;三脚架;掩体
克劳斯·尼格 高鼻羚羊我在哈萨克斯坦拍摄草原雕时,听说了关于高鼻羚羊的悲惨故事。
苏联解体后,出于娱乐、食品和羚羊角市场的需要,它们惨遭猎杀,数量从大约一百万只锐减到三万只。那是我2003年首次去哈萨克斯坦时的情况。到2010年,尽管偷猎仍在继续,当它们的数量已经增至十五万只。然而2015年却有超过十二万七千只高鼻羚羊因神秘原因死亡。
拍摄高鼻羚羊是非常困难的事。只要它们在一公里外发现了,那么你就失去拍摄机会了。在我为期四个月的六次旅行中,机会只在四天之中出现过。我们和一群统计高鼻羚羊数量的科学家一道,乘坐俄罗斯老式双翼飞机在几天内累计飞行了四十个小时。终于,在最后一次飞行中,我们所定了六百只高鼻羚羊,这是二十多年来发现的最大群体。
这张照片只拍摄这个群体的一部分。我喜欢这张照片,因为它没有透视,也没有景深——如同洞穴绘画一样抽象,高鼻羚羊正从画面中消失。
2010年摄于哈萨克斯坦托尔盖地区;尼康D3相机+70-200mm f2.8镜头;光圈5.6;快门速度1/800秒;感光度500
托马斯·P.帕斯查克鲨鱼拍摄这张照片时我正坐在潟湖湖底,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望见鲨鱼在光线下游进游出。这一光束不是月光,而是来自一只悬挂在船杆上的巨型影视灯。
我曾在月圆之夜见过月光下的鲨鱼。但即使用高达2000的感光度拍摄,你也无法捕捉到那种场景,而一旦使用闪光灯则情调尽失。不可思议的是,影视灯居然重现了我在月光下看到的画面。印度礁是一座人迹罕至的火山环礁,位于莫桑比克海峡的中部,受法国主权保护,禁止渔船捕捞活动。与印度洋的大多数海域不同,在印度礁附近的海域,鲨鱼仍然位于食物链的顶端。
白天,潟湖庇护着大量加拉帕戈斯幼鲨,到了晚上它们的数量会急剧上升。这里是它们的托儿所,可以摆脱成年捕食者,而且对我而言也是一个美妙的地方——只需坐在海底,便能欣赏到罕见的大规模鲨鱼群。
2010年摄于莫桑比克海峡欧罗巴环礁;尼康D700相机+16mm镜头;光圈f16,快门速度1/320秒;感光度200;Subal防水壳;两个Inon水下闪光灯
西里尔·罗索 川金丝猴那是一个阴冷的早晨,林荫下依然冰封一片。难怪这个小家伙会抬起自己的脚。在宜人而柔和的光线下,皮毛和树纹都清晰可见。
我等了足足二十年才亲眼见到这些漂亮的川金丝猴,而且和研究这个种群的灵长类动物学家一起在秦岭工作,我还能观察到它们的自然行为。
猴群中有很多角色,一开始我和大多数猴子一样,总是盯着猴王的一举一动,但几天后,我开始观察这只看上去总是乐呵呵的小猴子。它冒险离开母猴温暖的怀抱,好奇地打量我,被眼前的两足灵长类动物和三脚架上的照相机深深地吸引了。我当时在斜坡上,多亏了这个400毫米镜头,不仅给观众一种错觉,以为我和猴子位于相同的高度,还虚化了背景。我喜欢这种美感,画面干净纯粹,那种均衡感能让你充分体会到小猴子的轻盈。
2009年摄于中国陕西秦岭周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佳能EOS-1Ds Mark III相机+400mm f2.8镜头;光圈f2.8,快门速度1/200秒;感光度400;三脚架
阿特·沃尔夫 阿拉斯加熊我喜欢这只小熊看着我的样子——既好奇又勇敢。这张照片背后也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棕熊从巢穴里出来时,它们正在忍饥挨饿。当时是春天,没有浆果和鲑鱼可供食用。于是它们下到盐沼泽湿地,用青草和莎草来填饱肚子。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阿拉斯加的母熊对人类几乎没有恐惧心理,它们更像是带着幼崽来见你。
母熊会睡在附近,让幼崽在你身边玩耍,就好像你它们的临时保姆。但如果母熊发现了野猪的身影,即使在四分之一英里外,它也会变得忧心忡忡。野猪常常会纠缠母熊,它害怕雄野猪会咬死幼崽。但它觉得接近人类是安全的。这是一种后天习得但行为,因为熊与当地的渔民相处了很多年,而且阿拉斯加这一带没有人狩猎棕熊。
我拍摄这张照片的那天,阴沉的光线将色彩和细节一一呈现(很难拍到阳光下的熊,因为它们有一双凹陷的棕色小眼睛)。幼熊的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青草和富含营养的莎草向外凝视,为照片增添了一抹纯真。当时我就在几米远的地方。照片左面是母熊,右边是另一只幼崽。
2011年摄于美国阿拉斯加克拉克湖国家公园;佳能EOS 5D Mark II相机+EF 500mm镜头;光圈f11,快门速度1/160秒;感光度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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