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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十二时辰制”是我国古代独有的计时方法,是古人在漫长的生产生活中逐渐总结归纳出来的,大概从西周的时候就已经在使用了。
到了汉代,人们给十二时辰重新命名,根据一个昼夜中太阳的运行、天色的变化以及人们的作息,分别叫做夜半、鸡鸣、平旦、日出等等。
它也可以用十二地支来表示,比如子时,对应的就是“夜半”这个时辰,相当于我们今天二十四小时制的二十三点到凌晨一点的两个小时。
很多人很好奇,我们今天在表述时间的时候,只要说几点几分就可以了,那古人是怎样表述时间的呢?
我们还是以子时为例,它的前半段被称为“子初”,后半段叫“子正”,“子初一刻”,相当于今天的二十三点十五分,“子正三刻”也就是零点四十五分了。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欣赏一首创作于夜半子时的词作。
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
(宋)陈与义
忆昔午桥桥上饮,
坐中多是豪英。
长沟流月去无声。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
此身虽在堪惊。
闲登小阁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这阕词是两宋之交的陈与义创作的。陈与义的主要成就在于诗歌,他以杜甫为榜样,创作了大量忧国忧民的爱国诗篇。
他的词作风格虽然清婉秀丽,字里行间也时常流露出拳拳的爱国之心。我们今天欣赏的这阕《临江仙》就是如此。
夜半子时,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歇了。作者夜不能寐,独自登上小楼,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在洛阳那些过从甚密的旧日朋友,于是思绪随之回到了从前:
回想当年,我们一起在洛阳城南的午桥上开怀畅饮,在座的都是杰出才俊。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月光也仿佛随着河水悄然流走。
杏花树下,清影疏落,我们横吹竹笛,不知不觉,已到天明。二十多年弹指一挥,如同大梦一场。
我虽然还苟活于世,但每每想起经历的一切,还是觉得胆战心惊。如今我闲登小楼,看夜雨初晴、明月朗照,古往今来,世事变迁,一切繁华沧桑,都付与三更之时的声声渔歌。
“三更”是什么意思呢?古人把从黄昏到拂晓之间的时间分为五更,“三更”指的正是夜半子时。
陈与义是洛阳人,他所追忆的二十年前,是承平无事的北宋时期,那时候的他正是少年才俊,于国于家于己,那都是一段美好的岁月。
二十年间,金兵南下,北宋灭亡,辗转南渡。这颠沛流离的艰难离乱,这百感交集的复杂心事,这郁郁难舒的家国情怀,都在这闲登小楼的夜半子时涌上心头了。
宋代诗人陈与义在雨后新晴的子夜闲登小楼,回忆起“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旧事。
同样是一个久雨初霁的午夜,明代画家沈周也夜不能寐,他独坐山中,创作了一幅意境悠远的《夜坐图》。
▲《夜坐图》明 沈周
纸本设色 84.8cm×21.8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这是一幅立轴作品,打开画卷,首先吸引我们视线的就是位于画面核心位置的这位文士了。他正襟危坐,拱手胸前,似乎正凝神静思。
整幅画作就以这位文士为中心向外辐射,我们也将镜头从中心位置渐次拉开,可以看到桌上摇曳的烛火和书籍,交代了此时正值夜晚,以及文士的身份。
镜头继续拉开,几间屋舍、一方茅亭掩映在翠竹苍松之间。
视线再向外延伸,山岩高耸,溪涧急湍,四寂无人。
远处,烟云隐没,两山并立,静默无言,从山谷之间望去,更远处山影迷离,一片空濛。
这幅画作描绘的是夜景,然而画面中的山川树石、屋舍人物,却在夜色中清晰可见,加上山涧中满涨的溪水、饱含水分的树叶,都恰到好处地说明了这是一个“久雨新霁”的夜晚。
沈周在画作上方的题记《夜坐记》中也提到了这一点,他说:“置书束手危坐,久雨新霁,月色淡淡映窗户,四听阒然”,所以这幅画作也被看做是沈周自己、乃至明代文人生活情状的客观记录。
在题记的结尾,沈周总结道:“斋心孤坐于更长明烛之下,因以求事物之理,心体之妙,以为修己应物之地,将必有所得也。”
可见,夜半子时,万籁俱寂,也是文人感受自然、整理心绪、反躬自省的最佳时刻。
古典诗词中也有不少经典场景也发生在夜半子时,比如唐代诗人张继的“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白居易的“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还有南宋诗人赵师秀的“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夜深人静的子夜时分,记录了无数文人悱恻的心事,也让他们在静夜深思中,一次次重获心灵的自由。
原标题:《子时: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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