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一“心”开两“门”

□ 本报记者 于国鹏

王阳明学说属于实践的、理性的哲学。对于现代人来说，学习阳明学说，做到知行合一，需要如何去实践？在现实世界中，个人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作贡献需要做“加法”，而个人道德修养的提升养成又需用“减法”，怎么做才能处理好二者之间的关系？

贵州大学教授张新民认为，要学习、实践和运用阳明的学说，首先要做到自信，在自信的基础上，要做好自我修养的功夫。而对于如何做好个人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作贡献和个人道德提升养成之间的“加减法”，可以用一“心”开出两“门”的办法来解决。所谓两“门”，即“知识门”和“道德门”。通过开“知识门”，不断做“加法”积累知识；通过“道德门”提升道德修养，则要不断做“减法”，从而摆脱私欲等束缚和羁绊。

张新民介绍，所谓自信，就是自信都有良知。孟子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意思是说，人和动物就有那么一点点儿区别，这“一点点儿”一定是同良知有关的。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良知来进行道德实践，人性都有光明的一面，这就是成圣成贤的根据。同时，一定要做自我修养的功夫。每一个人都做修养的功夫，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良知的载体，最终就能够把良知通过行为、实践显现出来。试想一下，40个人明白这个道理并加以实践，就能影响到40个家庭，40个家庭进而可能会影响到400个家庭，如此一步步扩展，必然会带动整个社会风气向好处转化。

人人都有的个体良知，又可以通过实践转化成公共良知，即集体良知。上个世纪发生过很多值得反省的历史事件，特别是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给全世界人们带来巨大灾难，纳粹德国和日本军国主义行动，不仅体现着个体良知的泯灭，也直接体现着集体良知的丧失。“南京大屠杀”典型体现出集体良知的泯灭，可谓丧尽天良。战后，德国人集体反省，并赔礼道歉，可以说是集体良知的重现。

怎样才能把个人的良知转化成集体的良知？必然路径就是一定要参与社会实践活动，参加历史文化的创造性活动，并在这一过程中思考与实践，如何参与建构起更好的、更科学的社会制度。构建一种制度时，要考虑这个制度好不好？要不要改革改造？常理而言，任何制度都要不断地完善，革除弊病。良知是先于制度而存在的，所以，良知就要积极参与其中，推动建立好的制度，缺乏道德规范就建立道德规范，没有法理制度就建构法理制度。要内外打通，良知本体界和实践界打通，形而上的世界和形而下的世界打通。这样，内外兼修，内外实践，就有望建设起一个美好的社会制度。显然，这个希望也是植根于每一个人实践性的努力。

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需要不断做“加法”，个人修身的不断提升和养成又需要不断做“减法”，二者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先观察一下西方资本主义发展。德国著名学者马克思·韦伯曾经对资本主义兴起作了一个分析，发现西方资本主义都在新教即基督教伦理区兴起。原因何在？主要还是因为有一批信仰基督教的人，他们通过积累财富来证明自己的成就，而他们积累的财富往往用于投资再生产，同时又约束自己过一种清廉的生活，他们希望用世间的成就和清廉的品行来争取“上帝的选票”，死后能够进入“天国之城”，所以，马克思·韦伯认为，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基督教的伦理是有关系的。

从中国来看，按照传统的社会观点，并不压制人们通过做“加法”去赚取财富，而是主张积累起财富后，在享受发展的红利时，要合理消费。因此，在中国传统文化里，天理和人欲分得很清楚，合乎人情的，满足自己生存需要的就是天理。朱熹说，“饮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王阳明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一个人到饭店里去，合理的点几个菜吃，那属天理；如果山珍海味点上一大桌子，只吃一点点，绝大部分浪费掉，那就不可行了。

从以上分析看，要处理好二者的关系，不妨考虑一“心”开两“门”。心可以有很多向度，可以是同情心，或者是道德心、是非心、恻隐心、羞耻心等等。既然如此，一“心”完全可以开出两个“门”。一个门是“知识门”，通过知识门去学习和积累知识，去认知世界、改造世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富裕，这方面显然还是要用“加法”。再开出一个“道德门”。用知识创造更多财富，又不被创造财富的成就束缚，做到有成就而不局限于成就，且能超越成就；有财富又不被财富捆绑，且能超越财富，把这些财富用之于社会大众。这其实也正是传统文化所追求的由自己来宰制物质世界，而不是物质世界宰制个人。在摆脱外部世界的束缚、捆绑、控制的过程中，当然还是用好“减法”。

特别需要说明，“知识门”和“道德门”并不是对立的。不断增加知识，用知识创造财富，用知识增加人类福祉，本身就是道德的范畴。

一“心”开两“门”，做好“加减法”，把二者融为一体，其中知识门做好加法，在知识上不断丰富自己、发展自己，道德门做好减法，减少物欲，不为物累，不断提高修养，提升境界，就能让自己成长为一个知识丰富、在物质层面有创造性成就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在精神层面有道德的、品质高尚的人。

新闻推荐

陕渝能源战略合作再结硕果 重庆陕煤川维港物流发展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本报讯8月12日，重庆陕煤川维港物流发展有限公司在重庆市长寿区举行揭牌仪式，标志着该公司正式成立，启动运行，这是陕渝能源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