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最抚凡人心

□作者：田力语

每到清晨和黄昏，街道的菜市场外围都有各种农家蔬菜摆着售卖，一个小摊挨着一个小摊，蛇皮袋或是胶纸袋铺在地上，蔬果摆在上方，等着被人带回家。摊主与摊主，路人与路人，肩挨着肩，那景象很是热闹。他们的蔬菜长相并不都很好，但是它们绿油油、黄澄澄、红彤彤的色彩很可人。

去买菜，那些叔伯阿姨以及满头银发的爷爷奶奶，他们的笑容掩映在皱纹里，是那样淳朴恬静，只要看一眼他们以及活在当下的姿态，心上的蒙尘都会层层掉落。也会心生感叹，即使年迈如他们，也在如此认真地活着啊，他们朝气蓬勃的状态跟蔬果的样子一样，惹人喜爱。

此时正值初夏，蔬菜品种丰富，应有尽有，西红柿，黄瓜，南瓜，空心菜，苋菜，四季豆，豇豆，土豆，茄子，莴笋，萝卜等等。这些蔬菜是在他们手心下，一天天长大的，有他们温暖的注视和爱的抚触，所以才格外可口吧。

我喜欢在那些农家小摊买菜，虽不太好看，有些甚至还有虫眼，但自己喜欢，便不在乎蔬菜们的形象了。大多是他们种得多了，吃不完，就来卖掉一部分，数量不多，价格也很合理。早些年在贵州时，就尤为喜欢从乡下农人手中买蔬菜，总觉得更美味更健康，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想起小时候，爷爷也种一些蔬菜瓜果，家里吃不完便拿到镇上去卖，换几块钱，添点家中其他用品。那年月，不是现在这样天天上街购物，每逢农历的一四七，才是我们小镇赶场的日子。远远近近的农人，或背或挑着各种蔬菜，家禽，肉制品，生活用品，一大清早，就在街边摆好摊。家中要添置东西的人们基本也会在赶场的时候去。来来往往的人们挤得街道水泄不通，还有聊天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响亮。要到了中午时分，镇上才渐渐散场，留下有些空荡的小街。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那样的场景，热闹、朴素、真实，我看到了在认真过日子的人们，他们在为生活做着力所能及的努力。

十岁那年，我还帮爷爷卖过一次豇豆，用一个手编的小竹筐，装着5把豇豆就上街了，那时候一大把只卖5毛钱。我拘谨地站在不太拥挤的地方，等着买蔬菜的人问我豇豆的价格，几番被询问后，最后是我的同班同学的妈妈全部买走了。我揣着两块五毛钱飞奔回家，感觉沉甸甸的，那是爷爷对我的信任以及卖出豇豆的满足。

近年回乡，偶尔去镇上，景象不似当年那般异常的热闹，也不再保留当年的传统。如今天天赶场，可以买到那些农家的蔬果、家禽、吃食。

我喜欢菜场，每个地方的菜场都是我们烟火日常的来源，一摊又一摊的鲜菜，一个个勤劳的身影，一张张可爱的笑脸，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最能抚慰人胃和人心。

有时候不买菜，也会特地路过菜场，多看几眼他们；有时候恰逢心情低落，看到那些摆摊卖菜的中老年，听他们同买菜人的交谈，心上的块垒便慢慢瓦解。是的，我在他们身上汲取了很多能量，让我不再沉沦于自己的一些小情绪。如果有一天没见到他们出现在菜市场的周围，反而失落。我期盼着，每个菜场都如此繁忙，都有农家卖菜人的身影，对于许多人来说，那是一种很动人的风景线吧。

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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