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好一部优美雅致,兼具文学性的词传,只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不可,只有凭空臆想的情境也不可,作者深入了解词人的成长经历,将碾磨的记忆碎片揉入历史洪流的大背景中,将词人过往和时代变迁紧密结合,才有词传之大气象。
孔祥秋新作《纳兰容若词传》,在叙事技巧、人物塑造,以及形式结构和作品美学属性上,都给人以舒适之感。作者清新洒脱的文字,像不慌不忙注意平仄的老先生在耳边娓娓道来,让纳兰容若的形象饱满生动起来。
纳兰性德,字容若,清朝初年词人,出身显贵,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双全,深受康熙赏识,可惜天妒英才,年仅三十便离开人世。众所周知的是,纳兰容若的词以“真”取胜,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写纳兰容若的词传,横亘在作者前的一个巨大挑战便是语言。
如何对纳兰容若的词进行解读,用什么风格的语言,去建构纳兰容若的词人外形与内心?在记者看来,孔祥秋此书的绝妙之处便是“契合”。所谓“契合”,不仅仅是语言风格与纳兰容若对标,白描的勾勒、诗词典故的化用,都凸显了作者个人文风。词传的文字颇有明清世情小说的遗风,这是孔祥秋写纳兰容若最为合适的地方。
正如广为流传的故事所讲,乾隆皇帝读罢《红楼梦》,断然道:“此乃明珠家事也”。纳兰明珠,就是纳兰容若的父亲。乾隆读曹雪芹作品,有了共情之感,这种共情,源于熟悉感。
众所周知,纳兰容若与曹雪芹祖父曹寅均为大内侍卫,且两人互有来往,互相欣赏。祖上关系的熟识,让曹雪芹对故事改编有了人物原型,也有了写作的底气。而穿越数百年,孔祥秋的文字同样给人以熟识之感,这种感觉,就像老友,就像故里人。如果这本书穿梭时空来到乾隆面前,他一定会猜测,孔祥秋是纳兰容若故交,是纳兰容若身边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部词传广泛运用了叙事的“旁白视角”,去完成文字的建构。如“大门外,纳兰容若向父母施礼而别,转身的刹那,他将握紧的拳头靠近心胸,踌躇满志地发出誓言,他要做爱的英雄,为爱凯旋”。又如“康熙懂得纳兰容若的才华,又见识了他的英武,更加喜欢了这位翩翩少年,特意在猎场对他进行了多次奖赏。纳兰拱手而立,脸上是宠辱不惊的秋风,任片片落叶打在他的肩上,滑落在他的身旁”。这种旁白视角的写作,让文本作者离叙事场景又近了一步。我们读这些段落,脑海中呈现出的画面不仅是场景,还有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写作者。纳兰容若向父母告别的时候,作者或许是一旁的随行;康熙嘉奖纳兰容若时,作者也仿佛在不远处在一旁为之高兴鼓掌。
就像《红楼梦》的第十五回中所写的那样。宝玉发现了秦钟与智能儿的事,秦钟向宝玉求饶“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则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地算账”。紧接着,曹雪芹用叙事者“石头”之口,写“宝玉不知与秦钟算何账目,未见真切,未曾记得,此系疑案,不敢篡创”。实际上,在《红楼梦》中,曹雪芹用一块石头做叙事主体讲话不止一次,这种旁白视角让叙事瞬间生动起来。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我们在读这部作品时,明显能感受到诗词之美。尽管如此,纳兰容若的一生和纳兰家族的故事,仍让我们叹息“树倒猕猴散”的人间悲情。我们常说“梦里不知身是客”,读这部作品,让人感觉“恰似容若故里人”,明知是大梦一场,却徜徉文字间,迟迟不愿醒来。
《纳兰容若词传》孔祥秋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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