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感怀 吴义

端午吃粽子的习俗由来已久,究其因,说法不一,流行的说法是为了纪念屈原。谈到纪念,好像我们的纪念就是吃,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冬至吃饺子,过年则是鱼和年糕一块吃,如此等等。

儿时的记忆,粽子就是清水糯粽,纯粹的只拿糯米为馅。不像现在有素粽、肉粽、豆沙粽、红枣粽等等,种类繁多。节前,母亲会带我去河边采摘些芦苇叶。据说,在南方包粽子是以箬叶为主。在我的故乡却不是这样,乡邻们喜欢就地取材,于是芦苇叶就成为包粽子的材料。一片片芦苇叶长如“月”字的一撇,细长圆润。现在想来,芦苇叶是有福气的,竟与一个节日连在了一起,在每一个端午来临时都被空前的重视,堪比屈原。采摘好芦苇叶回到家中,把芦苇叶浸泡在装有清水的盆里,水先是透明的,叶子沉底后,就渐渐变成碧色。渐软后,母亲会用细线为苇叶做衣,糯米为馅,五花大绑,很快,一个三角形的粽子就成了。

到了端午节那天,一早,父亲会在门上插上艾蒿。艾蒿会散发出浓烈的香气,这个习惯充满仪式感。几束朴素植物,延续着千年文明。曾听一位朋友说过,在南方,午饭前,人们还要用泡好的雄黄酒,围绕着院子,房前屋后地洒上一圈,说是可以辟邪。但也有另一种说法,在南方,五月是毒蛇出洞的季节,洒雄黄酒是让毒蛇一嗅到气味退避三舍。这些只是听说,终究没有深入考证过,算不得数的。待到父亲插好艾蒿后,母亲会把包好的粽子放入锅内,添好水后细火慢煮,少顷,粽子煮熟了。剥开芦苇叶的外衣,观之,晶莹剔透,凝脂肌肤,让人垂涎欲滴,蘸上几许白糖,咬一口细细品味,那味道,绵软黏唇,甜而不腻,伴随粽叶的一股清香在唇齿之间优雅旋转……

与清水糯粽有关的是粽子糖,也是我儿时所喜欢的。长大后,才知道这种糖源于苏州,苏州现在还保留着这种民间的手工。粽子糖一般分好几种颜色,常见的有粉红、淡绿、嫩黄几种。我是喜欢粉红和淡绿的,好颜色惹人心动。那时我常会花五分钱买上两颗,一颗粉红,一颗淡绿,拾起一颗,嚼得咯咯作响,有一股薄荷的味道掺杂其间,另一颗则会用纸包好,留着下午或晚间吃。有时到了下午或晚间还舍不得吃,就继续用纸包好放着。

喜欢清水糯粽,莫名的喜欢,就像我喜欢心爱的军装一样。那年,正值美好的青春年华,祖国的召唤让我毅然从戎,走入了人民军队的行列,在部队的熔炉里锻造成长。现如今,岁月无声,二十年的军旅生涯悄然过去,我也脱下了军服,只剩下怅然若失和存储在内心深处“保家卫国”的爱国情怀。这是军营带给我的记忆,就像端午吃粽子会想起那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一样,这种情怀是纯粹的。纯粹是一种美丽的感觉,总让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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