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花开迷人眼

□泽里扎西

清晨，倏然间听见窗外花果山清脆的画眉叫声，想起昨日愉快的董马之行，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5月的一天早上五点三十分许，我洗漱完毕，和远道而来的几位朋友驱车前往头天晚上大家已经约定的集合地点——猛固桥。我们要去闻名遐迩的董马藏寨。所有人都希望在温存的太阳的第一缕光打到董马藏寨的民居、碉楼，打到董马藏寨周边美丽坡林边的羊角花花瓣花蕊上的时候，赶到这个已为人所周知的嘉绒胜地，去体悟大自然巧夺天工的神来之笔。

雨夜过后，明亮而金黄的阳光出现在道路右侧的远山山脊上，出现在我们惊奇诧异的视线里。

你们看，天与山巅连接的地方的太阳光带像什么，我问。同车的美女反问我：像什么？我说像金色的哈达，正铺展在天际间，而且越来越靓，越来越宽……

五月温暖的阳光已像被纱一般铺陈在天地间。寨子上，游客与车辆穿梭往来，熙熙攘攘，有一座碉楼拔地而起，毗邻的百姓的屋宇顶端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远处，有藏民已在地里耕种、劳作；更远处，传来一声声悦耳的鸟叫声，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作家阿来《尘埃落定》第一章中描写野画眉的情节。

我们在海拔三千米的董马，在身边满懋高山杜鹃的花丛中，用被凉风亲昵的冷飕飕的手指，不断按下快门，美丽的雪山、村庄、碉楼、炊烟，还有高山杜鹃婀娜多姿的万千情态，就顺次跑到了各自的相机里。白的粉的红的，花儿五颜六色，层层叠叠，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开在山坡上，开在人心宇，还有阵阵犬吠、声声鸟鸣，像电波一样传送而来，如梦如幻，霞云跌宕，闪烁光鲜。

到了十一点，我们就往事先联系好的藏民家里去了。主人热情好客。女主人说他们一家共五口人，有六亩地，今年地里种了一些洋芋、生菜、大黄还有荞麦。我问种没有种玉米，女主人的父亲插话说没有种玉米，因为海拔高了点，种得有油菜，还种了些药材。我问大黄多少钱一斤，他说生的六七元钱一斤，比党参便宜点……

摆上饭桌的有热气腾腾的蒸馍馍、箜洋芋，还有香喷喷的酥油茶、红艳艳的野樱桃酒，和主人采自就近的山林间的木耳、蕨苔、青冈菌（混炒腊肉）、石格菜汤等，这些我都耳熟能详，最为关键的，是这些食材经过女主人的精巧加工，色香味俱全，一个个顺次展呈于我们面前，鼓噪着大家饥肠辘辘的味蕾。

同行的小伙子用手机给主人家的小狗狗拍了一个几秒钟的视频，然后呼唤着小狗狗，让它看视频。小狗狗却不买他的账，或许是害怕他那魁梧的身材、粗壮的声腔，懒得瞅他一眼，转身就跑。

其间，我用微信发了几组手机上的照片，很多人立即点赞。一个江西的文友留言：我觉得和我们的高山杜鹃很像。我说有一种像，另一种是小花，不大像，两种花不一样。事实上，江西三清山的猴头杜鹃很漂亮，冷艳中深藏温暖，叶片像柳叶梅，细细长长，水嫩饱满，算瓣中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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