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名护士 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 有话说

今天是为纪念“提灯女神”、护理学科的创始人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而设立的国际护士节，世界各国卫生部长也将2020年定为“国际护士和助产士年”。新冠肺炎的肆虐让此次护士节的意义变得更为特殊——这一天，我们无法不向昼夜守护病患的他们致谢。

在第十一期“有书看·有话说”活动中，我们选出了四位读者并寄出《护士的故事》一书。护士是最贴近病人的一群人，每天需要付出极大的能量照拂病人的身体与心灵，而他们也是最靠近悲伤和死亡阴影的一群人，“护理的功能与肝脏相似，但护士无法像肝脏一样排除毒素”。

看完这四位读者的书评，你或许会更了解“护士”一词背后的含义：需要你满怀同情、怜悯、共情，并付出灵魂。

期待分：9分  读后分：9分

今年是我护士职业生涯的第18年，我也曾用20万字写下我护理生涯的一部分记忆，而这本书的作者克里斯蒂·沃森说出了我内心的话语。

《护士的故事》以一种思考的态度将死亡娓娓道来，但在我们的实际工作中，仿佛没有时间来思考死亡，更没有如此美好的安宁疗护。我很好奇这本书能如何指引我未来的职业生涯。

——蚊子血

作为5.12国际护士节的礼物，我收到了《护士的故事》这本书。带着好奇心，我想看看国外的护士同行们的工作和生活，想了解克里斯蒂·沃森对护士职业生涯的洞悉与感悟。

你可以顺着文字的脉络，随着克里斯蒂走遍医院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储水槽，也可以看到她如何不卑不亢地从一个菜鸟护士慢慢走向退休。克里斯蒂没有一昧赞美护士的高尚，同样揭露了他们真实得难以让人接受的一面，个中滋味也许只有同行人才能感同身受，我却不能如作者一般用文字精确的记录下来。

读完这本书，我并没有留下眼泪，不是没有同情心，也不是不善良，是因为工作的长期磨练使我不允许自己轻易流泪。克里斯蒂第一天在精神科上班，误以为一位精神病患者是她的导师，竟然跟着患者熟悉科室的情况。看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也在她带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外卖员查房时而大笑，不是我笑点低，是因为需要好心情来填满我的灵魂。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人需要为出色的护理工作付出多少，护理是一份每天都需要你付出灵魂的职业，然而，能用来关怀那些正处于最脆弱状态的患者的精神能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图 东方IC

在中国，大多数的护理工作繁重且多样，不可能像《护士的故事》一书中所说的那样“一个护士照顾一个患者，坐在椅子旁拉着患者的手谈心”。我们有时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患者多说一句话，抽血、打针、发药、下胃管、下尿管这是在旁人眼中的护士的工作，殊不知我们还要写护理记录、录入电脑、检查设备状态、接任何人的电话、打电话找医生、修电脑、换鼠标、修打印机、换墨盒、修电视、找遥控器。我们要在厕所堵的时候拿搋子通厕所，也要在镜前灯坏掉后置换灯泡；我们要在房屋漏水后拨打维修电话，也要在黑暗突袭后合上电闸。剩下的时间，我们为患者做健康宣教，进行护理查房，为晋升和未来职业生涯的考量而不停地参加操作考试、理论考试，背诵应急预案和医院的各种制度，在别人休息的时候继续教育刷学分、参与培训。

有一次下班后，我拖着只剩躯壳、灵魂还留在医院的皮囊，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想起6床的血压因为抢救脑疝的患者而忘记测了，便赶紧打电话回科里。在工作中，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锦上添花的事情，把最基本的工作做好，保证不出差错，就是让自己下班后心里能平静些，而不是看到科里的来电就胆战心惊，血压和心率飙升，努力回忆值班的时候是不是有疏漏的地方，夜里甚至还会出现抢救病人的噩梦。

对护士而言，做这些事情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代价本身的价值又有多微小？即使这样，我们也要拼尽全力。

期待分：8.5分  读后分：8.8分

在豆瓣上默默关注了这本书的诞生过程，夹杂在疫情相关的众多讯息中，书讯显得格外应景，仿佛是另一种抗争与希望。医院从来都是一个残酷又温暖的地方，而生命又是如此脆弱又坚强。

——余霜仁

最早看到《护士的故事》的书讯是在豆瓣，浦睿的编辑老师发了书封和简介，红色线条中间的红十字标志无比醒目，与这个沉默的春天极为契合。

我跟这片土地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度过了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漫长的春天，甚至时至今日仍无法返校，只能滞留在家中读书写字。阅读这本《护士的故事》的体验，仿佛一次时光回溯，在克里斯蒂·沃森平实的叙述中追念起曾经与医护人员打交道的种种细节，以及四个月来关于疫情或喜或悲的瞬间。

书的副标题可以被视为本书的内核，“the language of kindness”，医者仁心，这在护理人员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正如作者自述的那样，“护理的功能与肝脏相似”，“护士无法像肝脏一样排除毒素，但我们确实花了很多时间带来希望、慰藉和善良，以努力改变厄运的焦点”。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对于那些重病患者而言，陪伴他们走过诊疗全程、甚至目送他们走向生命终点的可能不是子女亲属，而是素不相识的护士们，是他们用自己善与爱温暖着一个个承受病痛折磨的灵魂，祈盼带去哪怕一点希望。

克里斯蒂的话也令我意识到此前被忽略的某些关键：尽管护士是经历过专业培训的医务人员，他们同样也是普通人，病人在诊疗中产生的苦痛与挣扎，同样会侵袭至护士们的面前与心间，可我们对他们的关心和疏导却远远不够。护理工作需要建立起对悲伤的免疫力，但这免疫力不能仅靠护士自己苦苦支撑，来自社会的必要的疏导与帮助必不可少。医护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为生灵保驾护航，竭力保障每个生命活下去的权利与希望，只是，谁来保障他们应有的权益呢？而当这个问题的主体缩小到女性医护人员，情况则更为复杂，抗疫前期一度被忽略的女性生理用品供给便是例子。

书中还有一处几乎让我落泪的细节，是关于医护人员应急须知的。沃森写道，肿瘤科的所有文件里，最重要的文件不是血压记录、诊断书或治疗计划，而是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无法及时联系到某个人，恐怕是最让人心碎的事情。”难以自抑地想起曾经被告知母亲恶性肿瘤需入院治疗的那个下午，生怕错过医生的最新通知，将所有主治大夫和分管护士的手机号都一口气输进手机。无数次庆幸自己被宽容了如此久的时光，能继续再听母亲念叨她的花草和往事，感谢曾经付出过的医护人员。

图 东方IC

“在这样一个我们几乎拥有一切、生活条件普遍改善、健康和教育水平总体提升的年代，我们却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合上书之后，我眼前跳出的是克里斯蒂的这句饱含悲悯的话。我想，2020年5月的我们对此言应该格外感同身受，所有善良的人都在遭受着如此的切肤之痛，只有爱和时间才能慢慢弥合伤口。“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かわりにつなぎあえるから“ (尽管我们手中空无一物，我们的羁绊也能代替一切)，因为信者得爱，善者永生。

期待分：7.8分  读后分：8.3分

相比医生，人们常常忽略护士的存在，可那些忙碌而略显瘦小的身体才是更能抚慰和保护病人的天使。很难想象一个护士要值多少夜班，熬过多少个在医院里的漫长夜晚，要咽下多少被责骂、不配合的苦水。希望每一个护士都能在付出救护时得到同样的关爱与理解。

——沉沉如霜

“护士喂给我吃橘子酸奶，一小勺接一小勺。我没有记住那些把我治好的医生，只记得那一勺勺橘子酸奶的味道。”或许每个人对于职业的选择，都与儿时的记忆相关。

图 东方IC

而护士是一个怎样的职业？似乎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她们。免疫系统长期暴露在感染源中，身体已经建起抵御细菌、病菌和真菌的围墙。长时间断水、十几个小时不去卫生间、承受精神障碍患者的吼叫踢打……在克里斯蒂·沃森所著《护士的故事》里，英国有一条专门为需要心理求助的医生开通的24小时热线，护士却没有任何同等待遇。

经验老道的护士能随时分辨是否该挤压孕妇的肚子，是否让儿童从呼吸机上撤出，以及判断老人的寿终时刻，甚至专业的医生都比不上她们的经验和感觉。护理又恰恰不是一个机械的职业，它“见证生命中最脆弱、最重要的时刻”，“努力爱这些陌生人”，与患者共情，尊重患者。像作者所说，“如果我们对待最弱势的人的方式是衡量我们社会的尺度，那么护理本身就是衡量我们人性的标杆“。然而，护士又是所有职业中最被低估的。

伤医事件屡屡发生，医生成为高危职业，大众很难接受十几年寒窗苦读只为救死扶伤，却被无情患者一刀毁掉人生的现状。但在医生之外，我们也应该看到他们背后的护士。在中国的价值观和职业语境中，“护士”从来就不是什么光彩职业的代名词。听到谁家女儿或儿子学习护理，长辈们永远会嗤之以鼻，认为那又脏又累，只有别无选择的人才会去做护士护理病人。在医院里，年轻的护士被患者骂、被嫌弃，甚至被调戏，她们与医生一样对病人负责，却很难受到与医生同等的尊重。

可是人人都有老去的一天，人人都会生病，会面临死亡。对护士职业嗤之以鼻的人们终有一天也要在护士那儿寻求护理和照顾。或许社会集体性的同情疲劳正在发生，但想象一下，当你有天垂垂老矣，盼望干净体面地死去，你的床边有一位比儿女还了解你身体情况的护士，照顾你，帮助你，尊重你。无论你身患何症，在那时，治愈都不是最重要的。愿你在绝望之外，能感受到温暖和无憾。也愿我们能善良、温柔地对待每一位护士，给予她们同等的尊重。

期待分：8.5分  读后分：8.5分

虽然新闻时常报道医生和护士的艰辛，但限于时间，我仍对他们与患者之间的故事知之甚少。我想要读这本书，感受平凡职业点滴中带来的动容。

——徐辉

只要释放小小的善意，你也可能是别人人生过客中的一名护士。

作为一名社会工作者，我所做的更多是帮助困境中的弱势群体。如《护士的故事》一书中所说，我想我也是名护士，不过我解决的不是别人身体上的问题，而是让我的服务对象跨过人生路途中暂时的障碍。

在这二十年的职业生涯中，护士这份平凡的工作给了作者不平凡的生命体验。在成为护士前，克里斯蒂还是个会为自己将来应该干什么而发愁的女孩。成为护士后，她渐渐从一个菜鸟开始成长，一直为病人和这份职业付出。身为护理从业人员，克里斯蒂"涉猎广泛"，从事过外科实习护士、精神健康护士、医学助产士、儿科护士，直到专门负责重症监护室的护士。一路走来，克里斯蒂和患者以及同事产生了许多有趣和感人的小事。

面对不同的病人，克里斯蒂必须要提高自己的护理能力和水平，并保持从不怠慢一秒的严苛习惯。如她所说，护理工作已经成了她的“生命维持机”。在帮助患者的同时，自己的感悟能力也在提高，对生命、心灵、死亡的认识也更加透彻。

生命忙于延续自身，亦忙于超越自身。面对此次疫情，全球医务工作者们挺身而出，与新冠病毒展开了较量。因为这群可爱又高尚的人，疫情逐渐得到控制。可是，长期以来的医患矛盾和医护关系不平等问题也值得我们深思。显而易见，医患矛盾根源于医患利益，医护关系的不平等可能由性别刻板印象造成。对于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制度和机制是必不可少的硬件。可是，再好的硬件也有缝隙，这时候如果能有一点爱能填补裂痕就好了。

《护士的故事》，[英]克里斯蒂·沃森 著；王扬译 浦睿文化·湖南人民出版社?出品，2020年3月版

整编 / 胡雅婷

新闻推荐

瑞德西韦在中国临床试验新备案：评估治疗中度新冠患者安全性

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研究在中国仍在继续进行。据中国生物技术发展中心官网消息，5月8日发布的《中国人类...